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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0-05-01 13:36回复
    【三月初九血红的、悲壮的大半个月边上,护卫着几朵雷云。在廊尽头的尾柱偃卧,我在等,我不抱怨寒凉,即使雷来劈我,勾动火来烧我,全地狱翻起来扑我。而屋里的立叶和关月,她们的体谅之心全落在了未来的夫家,那张模仿黄公“士甘焚死不公侯”的旧宣纸被作为资本争抢,刚才闹是我的收藏恩赏了下去,现在说是我习业时的仿作。热闹是她们的,我又无需人来披衣,含过参片的舌头僵硬,但一个个清晰的音节在我的思想和耳朵中响起:他心满意。】
    【顾乘真满意,稷的仁善,停的敏悟,甚至于书中捻来的徳性,我只是一个拙劣的模仿者,再上一层,也不过称道我集大成者。】
    【滋喳滋喳地鸦雀饶过我的无趣,去访问另一处偏殿。背后春然一响,催我的,不是风的喉音,我长长久久地独慎,知道风和形貌和脾性。原是她的脚步近了,更近了,扩散到双耳中去,我竟有些畏惧她,若是发问“殿下,你,你分明在说谎,告诉我,先生到底是怎么样?”,我是否要描述心中的雨景。】
    【母亲不可被占有,承氏半替代了养育者的缺位。被加覆狐氅,温柔絮絮团拥了心脏,我不知所措地邀酒。我的声音依然是山,冰的斑点、冰的团块、冰的微粒藏没在肌理里。】
    阿姐,我想要五盏昨晚的余杭酒。
    【很可惜,我的脸庞已经冻红了颜色,像已经醉在了酩酊国里。】


    2楼2020-05-01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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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立叶与关月欢笑着闹进来,争着与娘娘瞧看那张陈宣。于这般昏昏的天色里,唯独她们清脆的声嗓,仿佛能将殿中沉淀的、湿漉漉的水气,都蒸腾殆尽。但最该受益于此的人,却偏偏脱身在外,我将目光向她们身后探,并不能寻见半点踪迹。]
      [ 于是在话与话的间隙里,有拥挤出的问。]殿下呢?[ 这座殿宇里诚然有不止一位“殿下”,但会被和她们相牵涉的,却有且仅有一位。关月转了眼珠儿,不很确凿地答我:“兴许在廊间看月吧——“她拖长了音后,又有很是理所应当的一句:“嗳,承姐姐,可别说我们惫懒,庄殿下方才讲的,要我们自去玩呢。”]
      我不过是问一问,哪里就是要责难你们了?[ 嘴唇是红,这时候好脾气似地弯起来,却是俯身向娘娘有了言,再矮肩作了一礼,就去偏阁寻得狐氅,往侧门绕出了。]
      [ 关月说的倒是句切实的话。廊柱虽完整地掩住了他的身形,所幸还有影子,能够成为我这一次找寻的引路人。逐步地趋近,等到将一顷暖拥上他,来不及开口,是他先发了令旨似的一句。]好啊。[ 一点轻微的挑眉,也被掩在迅捷的回应里,而问声也十分随意。]是因为今晚的心情,和昨天一样吗?


      3楼2020-05-01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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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脚步应该是急促的,就像她的关切一样急匆匆得拉高了嗓。但灵魂却是静悄悄的。没有重量的灵魂在行走,在这片月光与那片月光之间行走。直到,她的光芒抵达近处。】
        【先生他要渡我,于是我着相了。他视我头脑日趋于猛虎,他便能就此得驯兽之成就。如此说来,非冬非夏的未定夜晚,禁中有天子,虎豹不震吼,护主况有冯婕妤。淋湿野兽皮毛也仅仅是更深之飘雨而已,近侍又何必忧心我的苦寒与危险。但我的手掌尚而为人,尚而没有爪牙的锋锐,我愿意握住承氏加衣的手。纷披了一身的繁文缛节,只有这温度最珍贵。】
        【承氏把眉间锁起来,嘴唇忙着欷歔与应答。她太细密,共情对她而言是一件煎熬人寿的事情。她与顾乘真鲜少要求,所以我以为贵重。即使我把这些话吞下,胸膛钝痛。我常常任她整装,仿佛我活着就是修修补补,心事遂或不遂,皆不奈若何。继而接受自己的诞生,接受自己的病弱,接受自己所择的书、刀剑、友人,接受自己左手拉弓的古怪。】
        【继而是一阵可以忍受的沉默,情景就像资善堂内师对生的叩问。我心里有一口叹息,她肯定知道。】
        【火星在灰堆里奄奄一息地烁闪,最后是淡净颜色的烟,对着她眼瞳里的那方镜,我欲要把死灰又吹活。侧靠在栏杆的身体仍然凝固,我只是侧过脸,把散落风雨里的眼光一一涉泥地捡拾回来,都郑重珍惜地奉献给她。】
        不是,是因为昨夜的醉意正好可以梦见他。
        【原来我说余杭酒和酒乡谁为主官,望酒星谁与登高,谁是爱酒又忌贪杯之人统统没有关系。他是谁?这俨然是她我间噤口的戒条。以身饲虎的戒条众多,而仅仅这条,以人性本善的必然,我信任承氏不再追遏。】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0-05-03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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