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工部林场案转于刑部之手，除早先劳役死亡案，旁的线索纠纠缠缠纷纷扰扰一直使人看不分明。先有盗墓案发，只那梅由仁拒不认杀人之罪，以刑部无凭无据为由使案情僵持不前，再有刑部复核罪证，往梅由仁家中搜集寻得死尸一事，三哥五哥曾亲验了尸首，比对其中特征，验证了死者身份确乃甄灿其人。到如今梅由仁杀人案罪证成立，又一场公审，使他晓得我朝法理严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五兄让我主审，概因此案泰半由我负责，诸事比旁人更清楚明了，再有，五兄近日除此案外，仍牵挂旁案，亦忙的不可开交。故而我虽不如五兄资历充足，但此案交由我审也算情理之中。）
：阿兄放心，此案卷宗我已心中有数，如今证据确凿，便是他再巧言令色，也逃脱不掉。
（此案中事，直待前次找到甄灿尸首，这才算解了一半，其后诸如他们与甄灿有何瓜葛，为何要将甄灿毁尸灭迹于阿魏之下，甄灿真实身份究竟为何，甚而林场内部鬼火因何而来，留言为何而起此间种种仍为不解之谜。）
：将嫌犯梅有仁带上堂来！
（364）

NPC 梅由仁
（今日牢里头难得有了些许荤腥，听着他们讲，好似是牢里那个头儿的闺女嫁了个大户，故而也让我们这些个人吃些好的，当然，这菜烂烂的，没个嚼头，比不过南娘做的菜肴，也不晓得这婆娘如何了，她是欢场娘子，不像寻常村女一般，懂得从一而终，想来现下又上了其他人的地儿了
慢悠悠的吃完了最后一块肉，就看见身着官服威风凛凛的两个捕快一把踢开了牢门，说是侍郎要审我，拂开他们伸来的手）
“不必你们，爷爷自己会走，你们这些个官老爷，没凭没证的，就污蔑我，现在还不放人，是要留着请我喝完喜酒了？”
（说罢，气昂昂的走在他们俩前头，踏进堂里头后，便觉与上回有些许不对，上回就那玉面小侍郎一个，这回还多出个更俊的，而且打着位子瞧，好似也是个同侍郎差不多的？虽心思百转，但面上带出几分愁苦，老老实实的跪地道）
“草民梅由仁见过两位老爷，老爷啊，可是找到证明草民无辜的证据了？那草民可以归家了？那墓啊，草民是真的不晓得还归皇家管的，真的冤啊”
（说到此处，还落下几滴泪来）

（我与鸿影复核不少，这审案却是第一回合作，好在二人本是兄弟，自有默契，也不必私下去探听性子如何，直接上便是。再闻鸿影话，点头）
：案卷明了，此案并不难审，若能早日结束，工部那块也好尽早完工。
（林场一事牵扯过多，早已不是简单的装病不去劳役失踪的小案了，此事因怪力乱神引起，至劳役失踪，导致人心惶惶，而林场一事却不得停止，上头下令，劳役因恐惧而不愿去，最难为的却是夹在中间的官吏，且这般长久下去，于民生不利。）
：你办事我放心，你且放开去做。
（审案一事早已定好，我只行复审记录便好，二人浅谈，堂下由小吏带人上来，正是梅由仁，他面上一派愁苦，也不为所动，刑部多年这类人见过太多，早已不是昔年新人容易被骗受其影响。往年因阅历过少，易被嫌犯装出的模样哄骗，后得上官提点加之见多此类，早已不如往年那般，是以，这梅由仁上堂那副作态，只蹙眉看了看，道一句）
：肃静，是否无辜，待我二人问话，不得喧闹！
（至此，侧首看鸿影，微抬下颚，示意其可开始。）
353

（梅由仁既上堂来，口称仍先前一套无罪之论。惊堂木握于我手，便觉更存底气三分。因前番审过一次，一回生二回熟，为防镇压不住，专敛容肃穆，无私下和气景象，由是端坐堂上更显威严。先敲惊堂木在案，压其音，再以言语驳斥，以示公堂之上无其喧哗之音，我等唤他答话他方可答。）
：肃静！公堂之上岂容你等喧哗！
（话毕，堂威声起，周遭衙役高喊“威武”，杀威棒随之而响，震慑四方。此乃以杀威棒并衙役威吓之声震慑刁民之举，正合眼下适用。指压先前案卷，沉声呵斥）
：梅氏，前番审你劫墓之罪；如今公堂之上，尔又口出狂言竟敢归家中去，真当无人治你？
（先时审他劫墓之罪，《唐律疏议》有言，“诸发冢者，加役流；已开道棺椁者，绞；发而未彻者，徒三年。”此贼非但伤人性命甚而揭棺劫墓，无一丝一毫敬畏先辈之心，乃十恶。搜其家财，由地中挖得古物数多，使验师观其年造，俱为前朝所用，虽未开棺，然贼务颇重，依律当徒。先时因甄灿尚未寻得，容他再狂一二时日，如今竟敢口出狂言放他归家去，当真以为官衙任他来回，大谬！）
（363）

NPC 梅由仁
（啧，也不晓得这两位年轻的官老爷，可是谁家的贵郎君，不过，早些贵郎君，个顶个的事多，这不，我只是喊了几句，就一看喊肃静一个拍惊堂木了，不过他那惊堂木一拍，我自也顺势作出惊惧的模样来
这些官老爷，泰半的派头都是这般，往日也不是没有瞧过，自以为拿着惊堂木就是阎王令了，拍一拍，底下人就将案件给吐露干净了？笑话呢，但总归现下他在上头，我自也只能配合着哄哄，叫他开怀了，我也能早些归家了，又听见他那后话，作出擦泪的模样来，而后道）
“老爷啊，我真的冤枉，您最是明鉴，头顶青天的，自然能给草民清白，让草民归家啊”
（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总归我多哄哄人，他一高兴，说不得就叫我走了，我梅由仁从孩提时就混迹在市井里头，出了名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就在那姓甄的东西上差点栽了个跟头，好在最后还是解决了，如今那姓甄的早被我划了脸，任是她家婆娘来了，只怕也是认不出的，没凭没据的，那我又有什么好怕的，我咬死不认，他气急了动刑更妙，我回头就能喊他是屈打成招）
368

（那人一看便是泼皮赖子一般的人物，我曾见过忠厚老实的百姓，也见过视财如命的百姓，而在刑部见的更多的，便是这泼皮赖子一般的人。便如他开口一句喊冤我也并不意外，不论是谁，来此先唤一句冤枉，只是这人莫不想，如今我二人坐堂于此，定然是有了证据才能二人同开，不然刑部何必如此费工夫派我二人来此。）
：归不归家不是我二人说了算，你冤不冤枉亦不是我二人所说，只待我二人审问提拿证物，再看你是否清白。旁的，也就不必多费口舌了。
（这等人我见的太多，先是摆足了自己那副模样，一张嘴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没得几句真的。抬手示意，小吏将案卷呈上）
：当日你言并不承认院中男尸为甄灿，虽男尸面容已毁，可我刑部办案自然可查出此人身份。如今这人确为甄灿，你还有何话可说？
（鸿影与我并排而坐，二人皆看了案卷上所写那一句“甄灿六指，手有疤痕，男尸亦有”，只我长了个心眼，并未将证据明白言说，便看此人言下如何，若还不认，这证物丢他脸上，也好叫这人看个清楚。且我故意避开言说证物一事，如梅由仁这等最会钻空子的人，定然以为我等是故意诈他，为了脱罪，定会反驳，余下只待鸿影，二人深深看一眼，其中意味该知。）
425

NPC 梅由仁
“是是是，老爷只管问，草民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罢，便是很是老实的又磕了个头，低头瞬间，掩去眉眼间的奸诈，只余老实无辜的模样来，但没成想，这郎君开口就是姓甄的，心中先是一惊，瞬而又落下，那姓甄的小子，贪心不足，往日用他时，银钱也没少给，却不料他越发胃口大，不过是找了地方，就不依不饶的要加钱，大部头的力儿都是我和手下弟兄来的，那能便宜了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将人宰了，当然，我早早就划花了他的脸，只要我死咬不认，他们奈何我？
哭过一阵，自觉差不多了，便也抬袖擦泪，而后道）
“我的老爷啊，我已说过了，那院子里埋得，那是我苦命的兄弟啊，也是我没本事，只得将他埋在家中啊”
（说罢，又是捶胸一顿大哭，眼角余光看得两侧原先严厉肃穆的侍卫间，已有几人面露不忍，心中大定，这两个老爷个顶个的年轻俊俏，瞧着也是哪家不食人间烟火的，这些贵郎君最是心高气傲的，我梅由仁可不似他们矫情，什么大丈夫流血不流泪，都是瞎话，能屈能伸才是硬道理，几滴猫尿，换得一身自由，值得很）
370

（五兄惯常好性，那梅由仁一通胡说也未曾动怒，反仍以理相询。然五兄性好，那梅由仁却不识好人心，我于堂上冷眼旁观他与五兄一番交锋，竟仍不知悔改，巧言令色。真当在这公堂之上仍如先次一般可轻松糊弄了去？既他说知无不言，我便瞧瞧当真能全言尽否？）
：梅由仁，经验，尸者六指，手有疤痕。衙役曾遍访甄灿之邻，与尸无二，你还有甚话可说！
：既你说他乃你之兄弟，却不知你这兄弟姓甚名谁，有何邻居亲属可证亦有六指？
（我一声冷哼，不怒自威。梅由仁面上惊诧色我于五兄于堂上，恰看分明。五兄前番诈他，未言案卷之上尸况，这梅由仁果撞了上来。如是我再抛出六指疤痕等证，这才使他漏出破绽。指轻点案，又转语句，以旁言撼其心志）
：你可知，衙役往墓中查验，馆中石首不翼而飞。我朝律令，已开道棺椁者，绞。如今你便是不认甄灿之罪，单这开棺之罪，你已死罪无疑！
（自然诈他，实则并未开棺。只因眼下难得窥其情绪心态，若以言语诈，其心防渐弱，难免有破绽而出，届时我与五兄更易审这滑溜之人。）
（361）

NPC，梅由仁
（我原是老神在在的，等着这两位郎君恼了，露出个什么空子来，叫我钻一钻，清清白白的出了个衙门，亦或者由不知事的侍卫，觉得我可怜说几句好话，我便也好继续将戏唱下去，这些个侍卫瞧着都不大，想来也没见过什么风雨，当是这些个贵郎君带来的，对这些人，我素来是有招的，只要不是那等老货，我是不怕的
待解决这事后，我便离了这长安，换个地儿待着，同这两个贵郎君，桥归桥路归路的，他们继续尊贵着，而我依旧靠着本领来吃吃喝喝，却不想，那郎君丢出一个惊雷来，六指？难以置信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却窥得喜色后，急忙垂首下来，掩去那诧异之态，唯唯诺诺道）
“小人的兄弟贱名不敢污老爷耳，邻里来往不亲，不晓得也是自然的”
（至于那六指，却是不敢在谈，当日我毁了姓甄的面容，原是想着哪怕是被发现的，也无所谓的，却不想，那混账还是个六指人，难怪往日说话时，总是畏畏缩缩的藏着掖着，只恨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如今落下这么个漏洞，该如何去圆？我断不能败在这里的，心思乱转间，却听得他的话，下意识驳回道）
“胡说八道，我没有根本没有开棺”
（这话出口，便晓得不好，至于他那句拖累家中，亦然不能激起我的心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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