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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九天长】隔壁的那位术修请等一下(枕上书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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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来开新坑了。
上一篇《羽化又归来》完结,写的是星光大战后日谈。这一篇魔改婚后出走凡间200年。
假如帝君在九九怀滚滚时寻到她,会发生什么?
应该是个短篇,双视角。但依上篇那个发展……有可能越写越多。
大纲很松散,一切随缘。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0-05-25 05:48回复
    ……我太难了,首楼必吞。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0-05-25 0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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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0-05-25 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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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她还是被纨绔瞥见个影儿——不仅瞥见了,一见钟情。
        娘欸,有沧夷神君前车之鉴,倘若非诓狐狸,所谓“一见钟情”即要了卿命。
        纨绔他爹虽芝麻点官,可仍是个官儿,街坊便视她傍上财主,无事多献殷勤。这纨绔当真是个情种,听闻她帮厨,直包了店二楼的雅座,日日上赶着送钱。店家大赚,媒婆亦发横财,纨绔这银子送得勤,她游说便如滔滔江水,凤九耳朵都生茧子了。
        小狐狸琢磨,依话本子描述,官家公子衣来招手、饭来张口,娶个填房无非施点压的功夫。这位公子模样不差,委实一介人才,不论几遭拒,尤能放下身段,一股子百折不挠的劲肖极小燕魔君。
        凤九笑得有些苦:她这是同姬蘅作比吗?
        可比什么呢,那人正与一十三天的尊神蜜里调油,约莫不屑惹情债。
        她想,纨绔乃是好孩子,万不该同一介仙牵扯。好孩子多禁不起刺激,是以在他穷追第九十日,凤九由李大娘领至全城最奢的食肆,挑明她已嫁人。
        莫说纨绔不信,媒婆都闻所未闻:哪家黄花大闺女会想不开编夫家。
        诚然,凤九口中的“嫁”无甚底气,应说“娶错了”。可姻缘簿子录有姓名,即便强掳名份确给那尊神添堵,她再过意不去,一时挡箭总不为过,遂火上浇油:不仅嫁了,还有身子,随时吐给你们看。
        纨绔蔫成烂菜叶,两眼一翻,终不省人事。
        诚然,凤九这一剂药有点猛。没过多久,府衙皆传那大少爷看破红尘,出家去了。她颇愧疚,终归是扰了那凡人气运。而此后凭李婆娘长舌碎嘴,自己清白也败干净。
        有孕却独身的女子,要么不检点,怀错种,没脸回娘家;要么不受宠,夫家赶走、方知身孕。许是婆娘骂得紧,她两项竟占尽。若非听她确嫁了人,兴许白捡做寡妇。
        凤九发觉,凡人颠倒黑白的手段远胜神仙万万。她也不晓得,仅借“嫁人”与“怀孕”,何以脑补出“偷跑小妾背夫通私、怀种避罪、隐姓埋名”的戏码,倒认定她身价不俗。这张脸昔日称得上秀气,现在怎看怎狐媚,勾带大好青年断子绝孙。
        凤九翻了个白眼。猜到小爷是狐狸仙,还算不瞎。
        她倒好奇谣言发酵至什么地步,毕竟活话本自赛过司命那一册册死命簿。自己还想多听些“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酸话,以圆阿娘姨婶盼其长成祸乱四海、为祸八荒之妖姬心愿。未料邻居见她该吃该睡,不曾因舆论一哭二闹三上吊,忒无趣些。骂完大半月,竟销声匿迹。
        这时候,凤九却离开了。
        她住满一年,生怕显怀后看出端倪,是以寻下一处凡世。临行前别了掌柜的一家,两口子始终护着她不落闲话,甚至劝留下养好胎,被忍痛婉拒。最后老板娘眼泪汪汪赠了两大包盘缠,沉甸甸的,满是真情。
        凤九原想当夜扮狐妖入那李大娘的梦,吓失她神智。看在老两口面子上,仅唬她触怒历劫的仙,需至城南仙山建庙祈福,将供奉的香火钱渡给掌柜的二老。那媒婆官商通吃,说动人家盖一座庙委实容易。
        她这般就算报了那二人看护之恩。若非不愿登九重天,她应求司命赠予他们一个便宜儿子,如今只能招呼谢冥主,佑他二人来世坐享官禄,多子多福。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0-05-25 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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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终于你新来的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0-05-25 0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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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彩!帝君找到她心疼死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05-25 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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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0-05-25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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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小狐狸想开点。比起种菜,她需要讨份生计。一些必要的花销不是自给自足能应付的,而除却厨娘,她仍想到许多出路。
                凤九打开口袋,翻得不计其数的布匹,心中有了着落。
                这些布是她在上一世闲暇织着玩的。酒楼临街乃城里最大的绣坊,她那宅子毗邻的几户女眷均是绣娘与纺织女,偶尔掌柜的放她长假,凤九没见过第十七天织女司做工的场面,便拿凡间的女红垫一垫。看得久了,倒生兴趣。那时候纨绔追她正烈,这群阿嫂阿婆甚势利眼,听她想学,争相教她织线、挑染、绣花云云。一来二去,竟做了这样多。
                凤九属于喜欢的门精,不喜欢的要命。若是肯用功,同辈之中断无敌手。她自发学了女红,几遭已熟韧,那绣坊的阿娘甚至撺掇她转行,被笑着拒绝。纺布原本就是用来解闷儿的,无聊时穿针引线,手里不曾停歇,她那尤善想入非非的狐狸脑袋遂能守住,伴着纺锤滤去万千杂念。
                她要么找事做,要么无暇做任何事。
                后来凤九发现,心神专与不专并不重要。它的存在乃是潜移默化作用于四体。好比她竭力避开天上的一切,却独择那紫黑染料,浸得一匹匹浅若雪青,深似乌黛,被那些妇人调笑老气,小女儿家不都穿什么茜素妃粉吗?
                凤九无法回答。
                好比她费心抹去记忆中的绮丽绚色,到头来引着银月般的丝线,埋入或薄或厚的紫衣下,勾勒一朵朵凡人无福得见的花案。只消她望一眼,碧海苍灵漫天的佛铃便填满心扉,仿佛雀涌的蝶。待听烦了绣娘的问询,她才意识到,“克制”一词该当世间最残忍。
                若非残忍,何以她伤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之际,仍将仅存的完好的肤肉献给一人——献给他,只献给他。
                你看,她这只小狐狸,委实没出息。
                凤九倒替坊间补了些素色或鲜亮的料子,惯会的花鸟鱼虫及祥瑞纹象也绣了百般,然无人的时候,她却不碰那婚嫁的大红。分明自己也是穿红的年纪。
                如今挑拣过菜种,她忽而悟了。
                谢孤栦曾说,你忘不了的人或物,时间会帮你忘却。凤九应立刻回答,感情是时间冲不掉的。
                ——有些情刻在骨子里,纵使再拿捏不起,也散不掉了。
                最好的方法是坦然面对它。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0-05-25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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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0-05-25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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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一对小儿与姑娘买狐狸糖,听见她轻声唱:“十五夜,月亮光,月光照在青山上,山下一排短篱墙,姑娘撒下青豆角,青藤缠在篱笆上,青藤开出青花来,摘朵青花做……”
                    小儿率先打断道:“这个童谣我听过!最后那句是‘摘朵青花做蜜糖’!”
                    凤九顿了顿,也只是顿了顿,仍从容挖起一勺蜜,倒入狐狸模具中。
                    姑娘笑着说:“什么蜜糖,分明是‘摘朵青花做嫁妆’。”
                    “是蜜糖!”“是嫁妆!”
                    小儿看向她:“阿姐你评一评,究竟是蜜糖还是嫁妆。”
                    凤九把这八句哼了万千遍,于她过往,蜜糖的意义远胜自己曾说的“嫁妆”。纠正与否,委实没有差别。
                    那时她脑中划过陌生的词句,好似福至心灵,失口道:“都不是。”
                    她在二人讶然的注视下,一边串着竹签,一边说:“因为歌还没有完。”
                    青藤开出青花来,摘朵青花做嫁妆……
                    姑娘欢喜地拍掌:“你看,就是‘嫁妆’!”
                    紧接着却是更绵延的调子,像山风一样吐纳,又像夜幕下的海子叹惋。
                    “姑娘长成新嫁娘,青花拂至青山上。新娘丢了花嫁妆,跑去天涯做蜜糖。”
                    那两个孩子俨然怔住。
                    凤九串好一只,撑了撑腰身,侧着肚子递给年岁稍小的姑娘。
                    她说:“这才是完整的歌谣。你呢,听到了一般。而你呢,只听到最后两个字。”说罢,用未沾上糖浆的指点小儿的额。两人俱醒了。
                    孩子面面相觑,思考一阵子,埃了一指还没得到狐狸糖的小儿有些气不过,急急道:“为什么新娘丢了嫁妆就跑?为什么去做蜜糖,就像阿姐现在这样吗?阿姐又是从哪里来的?”
                    凤九串漏一根,签子尖儿扎进虎口,细似针眼。
                    “因为丢了嫁妆便嫁不出去了呀。”她重新串了一只,妥当地交至小儿手心,“她确像阿姐一样,在某个地方给你做蜜糖。兴许有一日,你能见到她。”
                    拿糖的孩子懵懵懂懂走了。
                    小狐狸注视泛红的口子,苦苦地够着嘴角。
                    新娘丢了嫁妆,便要跑去天边外,因为嫁妆太贵重。没了这嫁妆,她也就成笑话。
                    那嫁妆乃是她的心,交给顶顶尊贵的人,不知被丢去哪里、摔成几瓣。
                    凤九想,她能唱出这样的四句,合该是放下了。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20-05-25 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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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破此念的契机,是布摊开张三月后的某个下午。
                      小狐狸的狐狸糖卖的比布要好。诚然,凤九不计较银钱,每日剩下些布头,拿回家抽空拆了重做。可到底做买卖,心理落差还是有的。如今连那光秃秃的菜园子也陆续抽出阔叶,满满皆是绿,她的布匹却无一次抢空,难免会沮丧。
                      而那一日,有人买断了整摊料子。
                      凤九由记得,买主乃是位公子。他靠近摊子的时候,自己正打点最后一锅蜜浆,余光遂收入一片月白的衣角。凤九抬头,见那公子抚上一匹紫黛罗帛。仿佛为了看得清楚,他把身子伏得极低,渐次扫掠细密的纹案,几缕黑发零落于布沿。
                      凤九一怔:那是她偏爱的一匹料,绘以层层缠绕的菩提往生,枝蔓缀有佛铃瓣。她唬说是紫藤。
                      凤九第一次遇这般挑布的客人,那神情称得上爱不释手,连抚摸的指尖都似在颤。而观他衣缎不菲,料想是大户少爷,脑中叮玲玲大响。
                      商机是也!
                      凤九挪了挪沉重的身子,稍把肚子收回去,打起精神道:“公子买布还是买糖?买一匹布送一串狐狸糖呀。不瞒您说,我家布甚便宜,这糖在城里也蛮有名气,好吃又好看,买一赠一绝对划算。”
                      公子只手一僵,头也不抬地点头。
                      凤九纳闷,这是……打算买了?
                      半晌没吭声,她扫了眼仍压在公子哥指端的罗帛,那氤氲的紫熏得她有些失神。
                      凤九试探问道:“公子要什么样的布,是想送人还是裁衣?”
                      她以为明知故问。对方铁定看中这一匹,纵使自己隐约不舍,泼出去的水自也收不回来。不知是否错觉,她端详这大少爷身量,没来由笃定披上这帛料做的罗袍极合衬。
                      紫衣罗袍。凤九脑中一闪,转瞬即逝。
                      她想了万般游说的手段,等得直待要先发制人,对面方传来低缓的声:“我做嫁衣。”
                      凤九愣住。
                      嫁衣——在她万般设想里,独独不含这两字。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老天在开玩笑。
                      凤九勉强呵两声气,尴尬地笑了笑:“嫁衣……该选正红。真不巧了,我家小本生意,您看这摊子也不剩什么喜气的色料,不若去别的铺子看看?”字句皆是催他离开。
                      公子一动未动。凤九以为话说重了,略微过意不去。她迟疑片刻,用商量的语气说:“哦,既然是嫁衣,新娘子结婚,我便送您支狐狸糖,讨个喜气。”
                      这时候,公子起身道:“无妨。红布虽少,买下你这一整摊总够了。”
                      凤九再次愣住。
                      对方正无言看着她。她不知震惊于公子的话,还是这定定望住她的一眼。小狐狸只知未及探清他模样,已撇开脑袋。
                      凤九记得,公子最后一顿一顿道:“那买一匹布送一支糖,可还算数?”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20-05-25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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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0-05-25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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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棒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20-05-25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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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布匹蛮多,她怕那人两手不够用,原想问了住处打包送去。不料公子爷随手抽来张包袱皮,几厢拢好十五匹料子揣入臂弯,如同抱着长长的画卷。
                            至于那糖,剩余的糖浆只够铸十串,对方毫不介意。凤九起了个竹屉,十串糖葫芦裹着油纸置于中间,她捧着屉子,缓缓递了过去。
                            接下的一瞬,她想起阿兰若之梦时,也曾有人吃着盛满竹屉的蜜糖,只不似如今这般,道一声“多谢”。
                            当晚她出乎意料地做了噩梦。
                            即便是年前孕吐最厉害时,小狐狸也未被梦境魇住。情况坏些,她大抵睡不安稳;若无大碍,便是做了梦,醒后也忘得干净。
                            此番她却梦见上一处凡世种种,梦见李家婆娘又塞来花白的老员外相亲,梦见挨骂的日子里,一声声嫌弃、狐媚、仿佛下刀子雨一样割裂耳畔。那时她不在意,如今也委实不需要在意,可不知怎的,梦里的她辅听见一句,竟前所未有感到疲惫。
                            大约谁在喊,她这样的女子,怎会有人要。
                            凤九笑一笑,所以大婚时被弃了呀。
                            她猛地醒过来。
                            后来她想,相较赚钱,婚嫁之于自己更有杀伤力。这证明什么:前三个月的疏解、平复,全是无用功。
                            连续数日,城内外瓢泼大雨,几乎淹了低势的城区。凤九仓促之下用拆乱的废布罩住满院子菜,蜷在屋里生闷气。她原应畏寒的,怀了身孕更小心,彼时竟气得浑身热乎。
                            小狐狸忿忿地想,待这劳什子雨停了,她第一个去查此处布雨的仙,连个法器也握不稳。倘若浇蔫她的菜,可洗干净脖子等她收拾!
                            至第十天,暴雨如注。凤九渐渐想不通,那布雨的小仙手再哆嗦,也不可能把法器里的雨水哆嗦出这般多。满城飘摇、天地震动,此乃异象。
                            凤九没能想下去。兴许她是不敢,亦或厌倦了猜测。
                            能引得河川逆流、风雨呼啸,除却司凡的仙,只有一种可能。
                            泰半,有位尊神正伤心罢。
                            *
                            雨方歇,鸟不生蛋的密林便来了客人。
                            彼时小狐狸咬牙修补院子。暴雨连下十日,那茅屋幸不似弱美人一般娇气,熬至天晴仅漏了些水。她不得不偷一天懒,按耐使仙法的不要命冲动,一会跑上一会跑下。
                            待听见脚步声,她正打算回屋小憩。
                            来者乃一男子,黑发束冠,雪青罗袍,腰系佩剑,端的侠士打扮。凤九瞄一眼他模样,唔,是副好骨相。
                            感慨间,耳畔轻飘飘一声:“敢问姑娘,此处可有人家?”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1楼2020-05-25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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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哥已上线(?
                              文名是“隔壁的术修”,最后某位小小出场,算是开端。
                              下一更开始帝君视角。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2楼2020-05-25 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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