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这羽衣坊的东家？
同人打了个照面，不难看出他的衣着与谈吐气度，与普通掌柜大不相同，想来是有些来头。瞧着年纪，约莫要比我小上不少，同看哥儿他们差不多大，原本该称一声小公子。不过他年纪虽小，却能帮衬家中生意，也是年少有为，因此给到了足够的尊重。
：天气要转凉了，来给家中几个哥儿姐儿置办几身新的秋衣。

：确实是头一回，先前京中的布料庄，是瑞蚨祥一枝独大——不过近来倒是听家中小辈提起，说是他们都很喜欢羽衣坊的时兴款式，这才特意来看看。
我也不充作对这儿很熟悉的模样，一来相信就算不是老客，他也不至于诓骗我，狠狠地宰我一刀；二来，与他交谈，本就是为了能有个熟悉此处的人领着我去瞧一瞧，顺带还能帮我参谋一下，现下年轻人的喜好。随他至了霓裳院，倒是眼前一亮，果真有许多不曾见过的新鲜样式。
：嗯……如今与你年纪一般大的哥儿姐儿，都喜欢些什么样式，你可知道？

：现在的好东西，真是越来越多了——
从前我小的时候，额娘也从来没有亏待过我，母女俩虽是相依为命，但王府的家业，供养我们俩总是绰绰有余的，加上她早年尚未出嫁的时候攒下的产业，于衣食住行上，追求的哪怕不是最好，至少也什么都不会缺。但那会儿，京中老裁缝的手艺还没有这么好的，也没这么多新花样儿。这样的样式，我也还是头一回见，想着也该买回去给几个孩子试试。
：那便多做几套这样的罢，具体的身量尺寸，一会儿我身边的人会同掌柜的讲清楚——多谢你了。

：你年纪轻，在生意之道上，倒是很明事理。
与其说是评判，不如说是真心夸赞。这些年在京中，生意红火一时的铺子从来都不缺，但能真正做到细水长流的，除却老字号，倒也并无几家。也许刚开始的时候，每个生意人都踌躇满志，想着要做出一番开天辟地的大事来，但总难免为着多赚些银子，做了违心的事。一旦开了先例，生意急转直下，也就不足为奇了。
：等做好了，还要麻烦遣个小厮，来月河胡同觉禅府知会一声，府上会派人来拿。
与人说清楚后，阿茶去付了银钱，拿了票据，同人告别，遂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