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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传单的晚上,Harry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或许那个同学根本不会联系他,他想。他很快忘了这回事。大三很累,尤其是身边没有朋友的支持。一整天的实验简直要命。好不容易取到足够的数据,Harry收拾好东西,在回家的路上买了晚餐的食材,却没劲做饭。
Harry泄气地在电磁炉前坐下。他有两个舍友,但他们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怎么和他说话。他们好像也不怎么做饭。Harry不介意,他喜欢一个人占有厨房。累的时候就做点简单的好了。Harry打开电磁炉,煮上意面,把超市里做好的酱料放在手边。等待的时间里,他打开手机,发现有个新的号码给他发了消息。Harry有些意外地点进去——难道是有人从学校的群聊里找到他?
“你好,我是Severus——我们的环境学讲座星期六在学校主楼进行。到时见。”
Harry这才想起环境学讲座的事。Severus发信息就和他讲话一样,完全公事公办,没有一句超乎礼貌的个人寒暄。甚至连“你好吗”这样的问候也没有一句。Harry考虑着要不要回复他。不知为什么,他有些想和Severus交个朋友。也许因为压力大,也许因为孤寂,也许因为无聊。但他不知道Severus会不会感到抗拒,毕竟到目前为止,他除了告诉Harry他叫Severus以及他是数学系的学生以外,没有透露任何个人信息。不过,问一问总没有坏处,大不了以后再也不见。这样想着,Harry回复了一条信息。
“嘿!很高兴见到你,Severus.”
他正在编辑下一条短信,却看见屏幕上方显示Severus正在输入。Harry扬起眉毛。很快,Severus的信息出现在下方。
“你确定你要说的是‘高兴’?一般人都不会用这个词来形容见到我的心情。”
Harry笑出了声。他不在乎舍友听见自己在厨房里笑。看样子Severus现在心情不错,否则他为什么会和Harry开玩笑?Harry感到Severus可能是一个和自己一样不太擅长社交的人,还有一点——可爱。是的,可爱。
“我想是他们的用词有问题,而不是我。”
Harry猜测着Severus会怎样回复。这句话好像过于私人了一点——或者说过度友善。毕竟,他和Severus说过的话……加起来还不到十句,对吗?他们昨天才见面。
Harry回过神来盯着手机屏幕,发现自己的消息发送于三分钟前,Severus已经读了它,但还没有回复。这让他内心忐忑起来。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越界了?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Harry把手机放在一边,开始关照锅里的意面。硬邦邦的面已经有些变软的迹象,Harry把手机放进口袋,将酱料放进另外一个锅里加热,并下定决心在做好意面以前都不去管Severus有没有回复。酱料很快发出滋滋的声音并散发出诱人的番茄香味,只不过和自制酱料比起来,它的质地看起来有些廉价。Harry把煮好的意面捞起来放进酱汁。拿着这个勺子可真不方便,他想。每次到了要捞起意面的时候他都会头疼——为什么一次只能捞起一根?这样哪天才能捞完?虽然似乎很麻烦,但每次也都能坚持把意面全部捞出来。或许是因为现在只有这么一件事情——必须做到的事情,即使只是一件小事。
Harry把热腾腾的意面放进盘子里,再次拿出手机。没有消息提示。他的心沉了下去。或许是网络问题——他试探地打开消息软件,那里他的消息依然是已读但没有回复。
“放松点,Harry!”他对自己说。“一句话能怎么冒犯他?他可能只是忙去了或者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
洗好盘子以后,Harry的手机上终于出现了一个消息提示。
“你看了那篇文章吗?”
Harry摸了摸鼻子。这个问题让他感到有些愧疚,因为他看也没看那张纸上的东西就把它丢到一边。好了,这下话题又死了。或许他应该放弃交朋友的想法。
Harry把手机放在一边,打算看了文章再回复他。没想到Severus发来第二条消息。
“我干嘛要问?没有人会看一个陌生人发给自己的纸上印着的论文。”
Harry又笑了起来。Severus是个有趣的人,虽然他的外形好像要努力掩盖这一点。突然,Harry想给他一个惊喜。有生以来第一次,Harry拿起一个陌生人发给自己的纸,认真地阅读上面的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