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仍有些暖和，小摊正好在阳光下，大伙为了晒太阳，一时间都挤在我的小摊里。说了几句俏皮话，接了几单生意，趁着客人们闲聊，手脚麻利地为他们准备吃食。待这一波客人离开，才有了空闲，数了数进账，心满意足地准备新的面团。）
（正甩着面条，感觉有客人进来，嘴比眼快，先招呼道）
客人里边请，想吃什么？面条馄饨，饺子馒头，应有尽有。

“我呀——来吃粽子。”
去岁重午相见，引容霁为好友。恰我不愿归敦化与父亲常见，便有了许许多多回放课后她小摊上的相见。我绕过她，观已无空座，只好又迤迤然返身，于她身侧，欲帮一把手。
“怎么样，今日还做不做粽子啦？”

哎你别忙，这都是我的活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开心得不得了。就算相熟，也能不让她做重活呀。指了指一旁的碗）
要不，你帮我尝尝这个酱料的味道吧。
（如今做粽子对我来说，可谓得心应手，只不过非节日，吃粽子的人可少。）
粽子呀，做的不多，都卖光啦。你想吃，明天我留几个给你？

“也没专好粽子那一口，就是想你的手艺了，这才来尝呢。”
帮忙原本没什么，只怕是我手粗脚笨，给人添了麻烦，只得从善如流，盯着那个碟子。
“怎么尝？你是要用这个做什么呀？”

（夸什么不如夸我手艺好，甩面条的手更灵活了，快乐地转了几个圈儿。）
没有粽子还有别的，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呀。
（面条的味道除了面的劲道外，面的调味也很重要。虽然材料就那些，但味道还是有不同。）
是炸酱面用的酱料，你尝尝味道，看合不合口味，是咸了还是淡了？

容霁一手面做得极好，手甩出的面粗细相宜，历来是食客所好。今日所谓炸酱面，我却还没尝过。以箸拨三两酱料，递入口中，冲鼻的味道直奔喉管而入。我被呛得咳出了声，直朝她招手。
“咳..咳，水..咳咳”

（倒没想过她吃得如此豪放，方才忘交代了，这酱料得慢尝。连忙给她递了茶水，一面拍着她的背，关心道。）
快喝点儿，缓缓劲儿。
（见她咳得喘不过气来，心里过意不去。）
都怪我，忘了和你说，那个酱有点呛人。

一口酱料又辣又咸，鼻头都被呛得通红，满满一碗水灌下去，口中味道被冲散许多，这会儿倒觉出些美味了。我睁了一双眸，含着方才被呛出的一点晶莹，迫不及待地开口。
“这酱料好香！”翘起唇角，“那你给我做一碗炸酱面好不好？”

（就是这股味道，拌起面来才得劲儿。她平日在繁台，怕是少吃这么爽辣的味道，要吃一整碗炸酱面，不知她能不能受得了，就怕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闹出什么毛病来。想了想，说）
你确定要吃？那给你加点凉菜好了，突然这么个吃法，怕你的胃受不了。

于饭食一道上，不论是我还是一箪食斋的李大厨，都没有容霁造诣。急不可耐的点点头，示意一切都由她安排，待她忙活时，我随口闲谈。
“你晓不晓得，三年里繁台一箪食斋做菌子吃的事儿？”

（心里盘算着怎么能吃起来不那么呛人，也不那么伤胃。酱料已调好，没法再改了，只好在小菜上下功夫。一边削着黄瓜和萝卜丝儿，一边问）
做菌子？这是什么大事儿吗？

眼见人手中执刀，却转头看我，吓得我连连摆手。
“你别看我！仔细些手！”
待人依言而行，这才缓缓道来。因是在说繁台的趣闻，又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我凑近了去低声说，只叫她一个人听见。
“李大厨说要做菌子，让教员带着学生去采，结果混入了一些奇怪的，吃了致幻。那日繁台可是乱了套啦。”

（刀功可是基本功，削果蔬皮于我而言是小事。且此刀趁手，还能把玩。见程镜反应极大，得意地转了个圈儿，露了一手，才将视线放回手中的黄瓜上。）
你说，我听着。
（这的确不是什么光彩事儿，还很危险，怪道弟弟妹妹回来都不提。）
那有人吃进去了吗？学生们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