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规矩我会标序号，发现断了可以找我补！
1
买喜久福的队伍真的排到很长。
伏黑惠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撕下来，转而贴去前排那对父女身上。孩子正犹豫究竟要买哪种口味好，而父亲一直微笑着等待。
伏黑惠又把头低下去。
“喂，可以快点吗？我们也要赶时间啊。”队伍末端传来呼喊。
“对不起，对不起，”父亲转过身来，礼貌地弯下腰，“请再给响子一点时间吧，请让她再挑选一会吧。”
“烦死了……”后排不满地“嘁”了一声。
伏黑惠深深叹了口气。
接到出任务通知的那一刻五条悟就拜托他帮忙带喜久福，正好，这次的咒灵不算厉害，伏黑惠只花了十几分钟就轻松解决。多出来的时间里他去买了两本犯罪纪实，再到咖啡厅歇半个钟头，最后终于拿出手机搜索五条悟指定的喜久福商店。
隔壁牛舌店飘出的味道真香啊。肚子有些饿了，但是太油腻的东西也提不起他的兴趣。伏黑惠决定买完就搭新干线回学校，说不定到的时候天都还未黑。
只是……很烦躁，前头那对父女耽误太久了。也难怪后面的人会着急。
他在排队的间隙里百无聊赖，悄悄祓除了屋檐上的一只四级咒灵。
但令他感受到的焦虑并不只是这几点。
小孩子，和大人。明明在各方面都似乎截然相反，却能够相处得如此融洽。
如果他不是她的父亲会怎么样？还会任由她这样任性吗？
想到这里的伏黑惠皱紧了眉头。
“爸爸，我要白桃的！”
小女孩终于报出了答案，她的父亲愉快地掏出钱包。排队的人松了口气，汇聚到队首的目光也逐渐四散开来。
男人牵着响子走了，下一位顾客开始挑选。
排到伏黑惠的时候，他看也没看，对着售货员说：“请给我毛豆生奶油……”
“你是，伏黑同学吗？”
光是听到这样的问句就已经令他心头一颤。
尴尬，太尴尬了。想不到在这么远的地方也能碰到曾经的同学。
更要命的是……伏黑惠想不起来究竟在什么地方跟面前这女孩子见过。
应该是中学里认识的人吧？但是，再往前推，小学也不是不可能……
他觉得自己快要爆炸。
伏黑惠干涩地回答道：“啊，是。”紧接着，佯装镇定地指了指喜久福口味标签，重复了一遍：“请给我毛豆生奶油口味的，谢谢。”
“是是，请稍等，”女孩一面忙着打包，一面把手机取出，快速点按几下，再递过来，说：“请加一下我的Line好吗？”
她的联系方式赫然显示在屏幕上。伏黑惠的手指抖了一抖。
“喂，前面的帅哥，”队末的人又开始喊道，“买完东西就快走好吗？这个场面下搭讪女生不合适吧？”
这下伏黑惠才注意到原来那边的是几名不良女高中生。
他不予理睬，自顾自添加了老同学的联系方式，付过钱，拎着喜久福就准备走。
而女生在后面叫住了他：“伏黑同学，今天还要回东京去吗？”
“嗯。”伏黑应道。
“欸……”她欲言又止。
借着这个机会，伏黑惠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2
在新干线的车站附近接了个电话，伏黑惠就准备进站上车。
手机提示音再度响起来，他打开看，是刚刚那名女生传的消息。添加过对方后发现联络名片写着久保绪美香，这使他回忆起在浦见东中学的时候班上似乎确实有这样一位姓久保的人。
但那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不起眼，而是因为，中学时期的他很少认真去上课罢了。
伏黑惠回复她：“什么事？”
久保再发来：“我有东西要给你，请在车站等我一下吧？”
他刚想输入“不必了”，一封新消息再次弹出：“是很重要的东西，请等等我！”
算了，反正还早。伏黑就按照她给的地点，在咖啡馆落脚。
匆匆赶来的久保友好打招呼：“真是好久不见了，伏黑同学。”
“嗯，”伏黑惠说，“毕业也有小半年了。”
“看上去你确实不记得了呢，我啊，在二年级的时候就转走了，因爸妈职位调动的关系，全家搬到了这里，”久保似乎有些失望，“所以，我们其实一年前就没再碰过面了。”
伏黑惠自认为最紧张的局面出现了：她认得他，可是他对她没什么印象。
“抱歉……”他不擅长和异性相处，在这些方面丝毫不及别的男孩子那般游刃有余。憋了半天，除了道歉别无他法。
“没关系没关系，对了，伏黑同学，能再见到你不容易，这个，是给你的，”久保送了他一盒白桃味喜久福，“家里开了做点心的商店，无论如何也要让老同学尝尝自家的手艺。”
伏黑没有收，微微一提自己的盒子：“已经买了。”
“那是伴手礼吧？”久保笑着说，“我看你刚出门，就撕掉了价签。怎么样，是给朋友带的吗？”
“不……”
五条老师，算朋友吗？但他已经不想继续这个糟糕的话题了，只得依言收下，并对她的好意表示感激。然后他问：“叫我过来，是因为要给这个吗？”
久保摇摇头，打开包包，取出一支透明塑封好的自动笔，递到伏黑面前：
“给，这是伏黑同学的哥哥的，一直找不到机会归还。”
“哥哥？”伏黑惠相当纳闷自己为什么又多出了一个哥哥。
“几年前，就在我转学的前一周，有一个特别高的大哥哥到班里来了哦，女孩子们都非常喜欢他呢。”
“啊……”好像知道是谁了。
“但是他一进门就大喊着‘惠’、‘惠’，是在找伏黑同学吧？但是那天你不在班里，所以他就走了，”久保凝视着桌上的自动笔说，“临走的时候，这个掉在门边了……那个时候我的座位在第一排呢，就这样巧合地捡到了。”
“这样。”伏黑惠想起来，似乎确实有段时间听五条悟念叨过甲子园纪念自动笔不见了，而且他还不记得丢在了哪里。
原来是浦见东中学吗？
他还真够粗心的。
“我等了伏黑同学三天，都没有来班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就算有也不必告诉她。
“是吗，那就好。再后来，我就转学了，自动笔也装进搬家的行李，一起带到这边来。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呢，伏黑同学。”
这时候饮料也送上来，久保看了看自己的巧克力，又看看伏黑惠已经快喝完的黑咖啡，饶有兴趣地问：“真的不需要加糖吗？”
伏黑惠摇摇头，伸手取过桌上的笔，装进口袋里，紧接着问：“还有什么事吗？”
“欸？没有了。”
“那，我先回去了。”伏黑惠说着就站起身。
“感觉是读了不得了的高中呢……快去吧，不要耽误上车的时间了。”
见伏黑默默地看着自己，久保又说：“没关系的，伏黑同学，我在这里再坐一会就好！”
“嗯，再见。”
“再见。”久保笑着摆摆手。
伏黑出门前，不忘帮女孩结了账。
真是的，五条悟那个家伙……
伏黑惠总算把几年前的那回事想起来了。
在新干线上打开手机，他看到五条悟问有没有到东京的消息。正想着还是不要回复了免得他跑过来接，谁知对方已经一个电话甩过来了。
“惠，还顺利吗？”那头是五条悟愉悦的声音。
“嗯，已经准备回来了。”
“呀，交给你果然令人放心呢。那，报告书在我那里，你回去后拿一下吧。钥匙还放在老地方。”
“五条老师要出门吗？”
“怎么办呢，虽然也很想迎接凯旋的惠，但是临时出差的任务也摆脱不掉嘛，老家伙们太烦了。”
他如果不来那可是相当好。伏黑惠说：“不……你还是安心去吧。”
“惠不想立刻见到我吗？”五条悟的语气里多了一丝刻意为之的失落。
可惜伏黑惠不怎么吃他这套：“我会写好报告书的。”
“那，就这样吧，几天之后再见。”
就在五条悟挂电话的那一刻，伏黑惠忽然想起喜久福的事。他刚说出：“等等……”随后就发现电话线路已经被切断了。
那个家伙……把自己拜托过什么忘得一干二净了啊。
伏黑惠攥紧手提袋。
回到高专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拿报告书，他走到五条悟办公室门口，看了看架上的两双鞋。码数很大，价格很贵，总之一看就是属于五条悟的东西。
他在第二双右脚的鞋头处找到了钥匙，曾经他们这样约定过，如果有急事可以直接进双方的私人处所。不知道五条悟跟他人是否也有这样的默契，但伏黑惠确实通过这件事得到了很多便利。
五条悟的办公室就好比第二个家，躺椅、冰箱之类的家具一应俱全。偶尔伏黑惠会借他的冰箱贮存一些吃不掉的生鲜，或者在他那里拿一些日常用品应急。
他把喜久福塞进冷藏室，顺带着那盒白桃口味的。因为他觉得自己不会主动去找甜食来吃，既然如此还不如都送给五条老师好了，至少不会浪费食物。
随后他找到报告书，卷起来夹在腋下。路过冰箱时，略一犹豫，还是挑了一瓶汽水带走。
认真填完报告书后，伏黑惠非常及时地把它交给夜蛾校长，最后回到宿舍，洗了个热水澡，靠在床上读了一会刚买的书。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久保拜托的事。
刚刚忘记把笔丢在老师那里了，看来只能等到见面的时候再还给他。
说起来，今天和久保绪美香聊天的时候，她的话帮助他回忆起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想到这里，伏黑惠翻身下床，在床头柜的最底端翻出一个盒子。
里面有一只按键款黑色小手机，是伏黑惠上中学时期用的。他毕业的那一天，五条悟送了他一款新的划屏手机，以此庆祝他即将顺利入读咒术高专。
因此，曾经使用过的手机里还有很多文件，他没来得及转存。
他给手机充上电，试着打开了一下，备忘录还在。一篇一篇翻下去，伏黑惠成功找到中学二年级时期的电子日记。
再核对日期……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一天五条悟没有找到他了。
第一篇是这样写的：
“因为被骂没有父母生养，狠狠揍了他们一顿后，独自去横滨玩了一周。我不认为自己哪里错了，毕竟是他们先来寻求彰显存在的快感。在不违背生存‘规则’的情况下修理他们一顿，虽然看上去好像远远不够。”
中学时得罪过的人太多太多了……伏黑惠承认当时自己的脾气确实不怎么好，但也无可厚非，毕竟他的身边都是些无聊的人。如果那些人稍微成熟一些，倒也不至于落得鼻青脸肿的下场了。
他轻轻叹气，打开了第二篇：
“中华街的汤面很好吃，姜丝切得很细。虽然也很想吃烧卖，但还是留到下次来再吃比较好。”
是啊，到横滨之后毫不犹豫去了中华街。他还记得起因是由于那家店人很少，从室外看去，一位客人也没有。于是他直接推门而入。
店老板倒是很热情，就是日语讲得不很好。伏黑惠点了汤面，因为他看到配料表上写着姜丝。
他喜欢吃姜味这点不知道像谁。伏黑惠想，他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属于“妈妈”的记忆，所到之处分明都是空白。
而，父亲所施舍他的，也不过是一个模糊的背影。
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些？伏黑惠甩甩脑袋，接着往后看：
“想买伴手礼，但是没人送。津美纪那家伙就算了，反正也只会训我。至于五条悟，没考虑过。”
再往后：
“学校本来就是个无意义的地方，愚蠢的家伙超级多。如果数学试卷再难一点的话，会不会让教育处的人废话少一点。”
当年的自己总是会记录一些琐碎的小事，还真是天真又愚蠢。
伏黑惠没心思再看，就把手机丢到旁边。谁知充电线的接口处非常松脱，他才轻轻一扔，就断开了。
电没充进去，屏幕很快就灭掉，再也不亮了。
或许是太久没用，电池坏掉了吧？
从横滨回来后，又发生了什么呢？
他依稀记得五条悟到车站接到筋疲力尽的自己。那天好像还下着小雨，但五条悟并没有带伞。
对方狠狠擂了伏黑惠的肩膀一拳。也没有问很多，只领着他沉默着往住处走。
“到家之后，和你姐姐好好交代一下吧。”
“嗯。”
五条悟很轻松地说：“下回可以叫我陪你一起的。”
“不用。”
“欸，我也想重新感受一下中学生的叛逆时光啊。”
伏黑惠刚想说“明明你一直很叛逆吧”，又觉得不太好，就咽回了肚子里。
五条悟“哈哈”笑起来：“惠，还真是特别。”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意料之外，”五条悟昂起头，“也是情理之中。”
伏黑惠将目光转向前方的路。睫毛凝聚了水珠，视线一片模糊。
“惠，淋湿了哟？”
“没事。”
“回家洗个澡吧，我们一起。”
“才不要。”
“一起嘛——”
“不要。”
话音未落，他就感到身边一阵异样的响动。果然五条悟转身来抓人了，为摆脱他的纠缠，伏黑惠向旁边一跳，立刻闷着头往前跑。
“你逃不了的——”五条悟用威胁的口气，在他身后这样喊道。
一追一赶之中，心头的压抑倒是被驱散了不少。
裤腿上沾了几星泥。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

3
记忆，到这里为止了。
五条悟出差回来，一并带来两个不好到简直可以称之为糟糕的消息。
其一是他们要去寻找宿傩的手指，有一个目标地已经定好了，就在宫城县某学校的百叶箱里，下周去拿一趟就好。老师觉得只是取回来并不麻烦，就要求伏黑惠独自完成任务。
其二，五条悟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对伏黑惠的态度有了些许微妙的转变，比方说，放学后会刻意问他有什么安排；再比如，原先他们两人只是电话往来，最近五条悟偶尔会给他打FaceTime通话，并且一定是在上学前和放学后的关键时期。
他仍然记得，某日早晨迷迷糊糊醒来，摸出正在震动的手机，点下接通的瞬间，屏幕上跳出五条悟带着些许朦胧睡意的脸。
“你在做什么？”伏黑惠震惊了。
“嘛，不用太惊讶，只是想确认惠有没有好好睡觉罢了，”五条悟倒是说得气定神闲，“既然你有在安心休息，我就先挂啦，一会在班上见吧～”
说完“啪”地挂断了。
“可恶……”好想揍他。
五条悟的反常当然不止局限于此，偶尔伏黑惠说要去东京市区买东西，他就会想尽办法将他留下，抽个对二人来说相对宽裕的时间，然后一起出发。
总而言之，就像是在“监视”。
高专一年级就只有伏黑惠一名学生，他自然不知道五条悟对待其他同学是否也是如此。
另一方面，在他们成为师生之前，五条悟可从来没有这样黏人过。
简直就像摆脱不掉的创可贴。
伏黑惠想着想着就愈发生气，决心找个机会向五条悟问清楚。
他在晚八点左右跑到五条悟办公室门口，看到窗户里亮着光线，便确信他今晚会住在学校。
凭他对五条悟的了解，一周之中对方大约只会在学校留宿两天，至于是哪两天，还得看他心情。
可以说，今天很幸运，伏黑惠抓到了那七分之二。
既然主人在，就算是有钥匙，随意开门也不合适。他敲敲门，很快五条悟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便服，没有戴眼罩。蓝色的双眼就仿佛潜藏在雪原里的巨大湖泊，伏黑惠只是用目光接触了一下，就立刻有几分不得动弹的错觉。
他暗自冷静了片刻。即使是他，这些年来也很少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老师那双眼睛带来的震慑。
那是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从外到内，每一个角落都被五条悟尽收眼底。
他的心头涌起一丝悸动。与其说是因为畏惧，倒不如说，是有几分迷恋那目光。
等同于明知道鬼片很恐怖，但还是忍不住去看那样的心理。
伏黑惠咬了咬嘴唇。两只手都插在口袋反倒显得不像是来讨论正经事了，于是他抽出右手，不自在地摸摸后脑。
“五条老师……”
“怎么了？惠？这么晚还找我有事吗？”
“啊，的确有一件事。”
五条悟听完歪了歪头，那神情反倒像是他对找上门来的麻烦感到莫名其妙。
啊，好烦。真的不喜欢看到他这种表情。
伏黑惠眯上眼。
“如果惠没办法开口，就进来喝点东西好了。但是我最近没买咖啡哦，得委屈你陪我喝汽水。”
“知道了。”伏黑惠说着，就跟他进了门。
五条悟自觉走到桌前，拿起墨镜戴上。再从冰箱里取出两罐罐装汽水，丢了一罐给伏黑惠。
他的学生忙不迭地伸手去接：“都说了汽水不可以乱抛吧？”
“惠不也接住了？”五条悟说着“啪嗒”拉开拉环。
伏黑惠把继续唠叨他的话憋进肚子里。反正五条悟也不会听。他想，毕竟只是一个刚读高专的小鬼提出的意见，对五条悟而言，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他注视着汽水，白桃口味的，随后他忍不住把易拉罐抱进怀里，也不打开，就这样用那一缕冰凉降低胸口的温度。
冷与热是相反的东西，即便它们会有短暂的中和，也不可能被混为一谈。
所以，自始至终，他就不指望自己能和五条悟站在相同的高度。
他不敢再想，抬起头，发现五条悟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他面前来了。
是鼻尖几乎要抵着鼻尖的距离。
伏黑惠只看到墨镜片上反射出自己的身影，紧接着下意识向后躲闪：“干什么？”
五条悟起初是用狩猎者的态度去面对学生的。很快，他就勾起嘴角灿烂地一笑：“难得来拜托我，到底有什么事？我很感兴趣哦。”
伏黑惠别开目光：“也不是很重要的……”
“那，我可要去睡觉了。”五条悟转身就走。
“喂。”
叫住他的瞬间，伏黑惠想起了其他事情。
他想听吗？
他会在意学生的情绪吗？
为什么只差临门一脚，又不敢说出来了呢？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再缠着我了。”
五条悟顿住了。
他淡淡地说：“惠说的，是哪一种缠着呢？”
“啧，就是那种，”伏黑惠无奈道，“不要监视我，也不要总是问我人在哪里。”
“可我是惠唯一的老师呢，惠也是我唯一的学生吧？”五条悟委屈地抿抿嘴。
“老师管得也太多了吧？”
“就算不是老师，我也是你的监护人哦，监、护、人。”他刻意重读了后三个字。
“跟你讲不明白了——”
伏黑惠苦恼地低下头。在他看到手中白桃味汽水的同时，五条悟递过来一张字条。
“看看吧。”他说。
“什么啊。”伏黑惠接过来，只瞥了一眼，差点心脏停跳。
原来字条上写着：中学的时候就一直在注视着你，伏黑同学。如果可以，请用Line回复我的心情吧。
“这是什么？”他震惊道。
“这话应该是我来问惠吧？”
“你在哪里发现的？”
“白桃，”五条悟伸出一根手指，“但很可惜，不是惠手上的汽水，而是喜久福。”
啊啊，白桃味喜久福吗？难怪久保要把他拦下来。
但是在盒子里放情书也太幼稚了吧？
另一方面……为什么自己会收到情书呢？
中学时代分明就只是给别人留下“不良少年”的印象吧？
这简直可以算是今年最无语的事件之一……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伏黑惠摁揉发胀的眉心。
五条悟说：“我是班主任哦，但也确实很少关心学生的感情生活，那是你们的青春嘛。”
“我没……”
“虽说我也不反对年轻人早恋，”五条悟挠挠脸，认真道，“但是要适度呢，惠。比如出差的时候不要跑去偷懒，再比如，祓除咒灵的时候不要带上小女朋友……”
“你啊……”
“开房的时候也要记得戴[dai·tao]套呢……说到底这一点我还是会不放心……”
“够了，”伏黑惠捏紧了拳头，将冲上去揍他的欲望狠狠压制，“够了，到底要我说几遍你才肯相信？我没有女朋友。”
“欸，原来惠还是单身？”
“我根本，根本，”情急之时伏黑惠只觉得舌头要打结，“我根本不知道有这种东西，那盒喜久福是老同学送的没错，可我根本不知道里面会有字条。我只是将它一并放进了你的冰箱。没有像你想的那样在出差的时候偷懒，也没有带上女朋友去危险的地方，更不会不戴[dai·tao]套///做[zuo·ai]爱！我只是在给你买喜久福的时候偶遇了老同学，店是她家开的，仅此而已。”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停下来时微微喘着气。
“欸……惠的中学同学开的店，不知道我去会不会给折扣呢。”五条悟摸摸下巴。
脱线到离谱！伏黑惠怒道：“想都不要想！”
“好啦好啦，”五条悟笑道，“知道你是无辜的了。”
“可恶……”伏黑惠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还能笑得这般无关乎己。
而五条悟忽然说：“喜久福很好吃呢。”
见学生不答，他又说：
“我很喜欢哦。”
“你一直都喜欢那个吧？”伏黑惠移开目光。
“是啊，我很喜欢哦，一直都很喜欢哦。”
五条悟伸出手，狠狠搓了搓伏黑惠头顶，说：
“该回去睡觉了吧？明天还要早起上课呢。”
“不要FaceTime我……”
“是是，再也不会了……”
“哼。”
“除非……”他补充道，“很想很想见惠却见不到的时候，我会那么做的。这样总没问题吧？”
“喂。”
“哈哈哈，就这么约定好了。”
“不要自作主张下什么约定啊。”
就这样闹了半天。从老师那里出来时，他忽然想起又不记得把自动笔带过来了。
啊，真是健忘。伏黑惠在心里狠狠给自己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