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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早凋,碧梧已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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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砸!


1楼2021-03-12 20:01回复
    【高福随我数载,一贯忒识分寸,举手投足皆是小子们比拟不来的老成圆滑,我向来用得安心。是以待他耿介的小阁老入内,寥寥几句话的功夫,适才小官儿们的“孝敬”便已收拢到了妥当处。也非为存心避着他,他尚是少不更事的年岁,不晓得辅臣们积习成常的规矩,未必能懂,未免徒增掣肘,不过心忧墙风壁耳,多几分警醒】
    【未料他提起朝事,却听来仍是语不惊人的一问,亦平澹无奇地笑他】
    内阁向来替陛下代阅章奏、赞襄机务,各处的条陈也大多先经由内阁之手,你爹是首辅,又仰赖先帝凭几之诏,恨不能日夜睁着眼看顾这大明江山,这么大的事,几时会不知?
    【掌背翻覆在烧红的炭盆上,几股灼烫的热感,将僵化的指节焐得活泛了许多,抬首问道】
    坐吧。怎地这么晚才回来,可是兵部的差事不好对付?


    5楼2021-03-15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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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楼2021-03-15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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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抵是到了年岁,偶尔也不自觉说东忘西,糊涂了起来】
        【譬如案头几卷文册,已被适才的冲天一怒摔得杂乱横陈,骤然遭此搅扰,连先前览至几页亦忘了个精光,俄而迟滞地想起这茬,无意睬他,一时就似无头苍蝇般四下里摸索着,却也不过漫不经心地翻腾了几下,闻声遽然滞住游走的手,连头也懒抬一下,对小子的话只觉好笑】
        有眼睛、有脑子、看得见、辨得明
        【将他所言,原封不动赘陈了一遍,继而笑着点了点头。更深夜重,几许摇曳的昏光,也循着漏入的凉风打晃,小民百姓家的老父,或已这个年岁尝尽父子天伦,而半百已过的迟暮老骥,仍得勉力稳下翻火的心绪,同襁褓里拉扯大的儿子辨理】
        那你现下是在做什么,问责你的父亲?怎么,而今是兵部这座小庙已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是想做个三法司的堂官,恨不能手里把持着王命钧令,站在当朝首辅的宅邸大义灭亲?
        【一时只觉万股凄凉,抬手扶向川眉,为作痛的脑仁勉作舒缓,好半晌才缓过劲儿,不答反问】
        还是说,我教你养你十数年,足你温饱,授你学礼,多少忠孝良言一股脑地搁在你身上,到头来在你薛怀恩的眼里,你爹就是个窃势拥权的佞臣,合该承受世人的指摘唾骂?


        12楼2021-03-19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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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那句不敢之后,会是小子逊顺请罚的悔过之言,毕竟我养他十数载,这些年万般劬劳是真,他也一贯端的深明大义,向无忤逆之举】
          【可待暌违已久的故人名,以这般稀松平常的口吻自他话中道出时,骤似惊雷劈顶,荡魂摄魄般,猝不及防地戳到了心肺深处。脑中卒极一阵嗡鸣,抬首时当即涨红了眼,这会儿就似一头癫狂无能的老兽,被人揭开廉耻的遮羞布后,近乎恼羞成怒的狰狞】
          【一时目眦尽裂,狠戾之下无父子,几乎怒难自抑抬手朝他掴去一掌,歇斯底里地斥骂】
          谁准你提怀闵太子?!!!
          【我之于怀闵之芥蒂,远比我肖想得更甚,以至颤巍巍放下巴掌时,掌心翻回的那股火辣痛感,才缓慢地传回经脉。而这下是真呛着了肺管,怒火攻心岔了气儿,当即连连大口捯息,强压着阵痛的胸脯謦欬不止】
          【俄而心气渐平,才迟滞地觉察出适才的失态,摆了摆手,忙为自个儿的怒火、为无人提及的鲜血遮掩,寻隙添作解释】
          糊涂东西! 你是什么身份地位,也敢自比先太子?你不要命,你老子还想多活几年!
          【父子情分至此,不无痛心地阖上眼,如烂泥般瘫软跌坐太师椅上,浑身疲累脱力至极。心知他牛犟起来,今儿在我这儿讨不来个说法,大抵这遭是要过不去了。息停心绪良久,举目相对,词严理正回以他】
          薛怀恩,你给我仔仔细细、一字一句听清楚了!我薛剡章——从不敢说光明磊落,这朝野之上也没有人真就干干净净,可老子做过的事儿,一桩一件,都对得起先帝!对得起,这大明朝的江山社稷。听明白了吗?
          【失望太甚,再不肯分目瞧他】滚吧。


          14楼2021-03-20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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