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应五年冬。）
（我从望仙台晚归，昨日下了场雪，今天便格外地冷。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晚上，我踏入苑门时，看见秦桃站在庭中抬头望月。于是我问）
不冷？在这儿傻站着做什么。

月亮圆？
（我抬头望了望天，确实挺圆。我记得我曾教过她关于月的圆缺，当时看她学得认真，她应当也不会忘）
今天是十五，自然月圆。你应该记得，这些我教过你。
（所以是另一种可能）怎么，想家了？

那我问你，初一的月叫什么月？初四的月又是什么月？
（听她说记得，与我料想不差。于是随口问了两句，又听她下文。她笼着一股哀愁，答道她没有家）
何解？
（明知会是揭人伤口的问题，但我想听听。）

（听她答出，也不再追问什么。她看着树上雪，将过往诉说。难为她小小年纪，经历是如此坎坷。寄人篱下，年幼入宫）
好在你比较幸运。
（我与她其实并不相似，却又相似。相似的是那种可有可无的感觉）
这一年来，感觉如何？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看着她充满感激的目光，这八个字卡在喉间。若说出来，对她太残酷。上位者随手的恩赐，放在接受的人眼里是最隆重的。她这种感激，叫我不忍）
知道就好，看你也不像当值的样子，休息去吧，别再傻站着了。你要是生病，我还得找人给你看。
（语气不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