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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日本妹妹套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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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来了!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09-08 03:52回复
    戏里可能是日本姐姐。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1-09-08 0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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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下或坐或立,簇着一群宫女,正围甑蒸取蔷薇花露。薄暮西沉。这时候,庭中有闲客造访。
      寿嫔是一位特别的客人,难免惹她们侧目。这一路岑寂无声,甑边的竹筒汇聚一粒露珠,悬在尖梢上抖抖瑟瑟,直到她走过,才舍得滴入银瓶。她踩着地上的光影,步子迈得很碎,从夕曛中走来的花盆底鞋想必还残存霞炤,动荡的绦带与料石被覆光泽。
      夷女入禁已有两个年头,但见了外邦人作中国着装,每感新鲜无比。我并不较那些肉眼愚眉的宫女体面多少,也要分神留意,手下这就失了半寸,勾坏了仕女图上美人的肩。拿开底料端详一番,这幅墨样眼看是要重来。
      藤原在绣绷旁站定,遮掉小抱厦一半的敞亮。晚风穿堂,我抽着鼻子轻嗅一嗅,叹道:“嗳,好香。”
      放下细羊毫笔,坐正了身:“欲得些蔷薇水,可真是繁琐了。三五人轮番照管这半日,也只采了半瓶。我还没使得上,可巧了,教寿嫔走这一程,鲜香满衣,先试了去。”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1-09-08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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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来偏爱黄昏。夕阳浅橘色的光芒打在回廊的转折处,切割出一半阴一半阳的刹那宇宙,我站在阴阳交接处,一条颀长的影就被残照写在了墙上。白腴的指贴上了墙,它和我做出了相同的动作,仿佛在另一个时空,有一个面目模糊的人总跟着我。这让我感到自己是被全心全意关注着的,连晚风撩起的发丝都有它替我撩到耳后,刻上夕光满布的灰壁。泷山在我发怔时插进了我和影子中间,怀中捧着僖妃向我借的那卷书,每每薄暮,思绪总懒懈凝滞,要去给她送书,却又忘了带书,只能劳泷山再跑一趟。】
        【紫禁城四四方方的,每条纵横的道路都很死板,可还是记不住路,呆呆地等泷山、傻傻地跟着她,西陵洲也来过几次,每一步却走得新鲜。】
        僖妃娘娘安,您要的书。【我越过低矮的门槛,正见她坐直身,白嫩如藕节的小臂边铺一页纸,纸上是羊毫的末端还润着。扶鬓见礼后,才细声细气地问。】这是要绣甚么呢?
        【宫中大小李氏,恪妃因位份最高,我多远远看着,只觉她是菩萨一般的人物,慈穆庄严,不好亲近;僖妃呢,她比我更年青些,却又不至于幼稚,一双秋水脉脉的眼总怀着笑。她是涌动的山岚,是我赤着脚在林中穿梭,衣裙被乱枝杂芜牵扯也要追逐的漏叶阳光,也是一切灵动的、美好的词汇的集合。】
        【将袖口凑到鼻尖,一股极甜、极郁烈、极富侵略性的蔷薇香就钻进鼻腔,直上天灵,要人当即醉倒。】
        是拿来熏衣裳的吗?【弯一弯眼】该我赔您。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1-09-12 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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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哇,是怎么个赔法?先说好,若是沉水、藏香这等随处可得的,我便不依。”
          我笑着与她说道,拢指握住摊在膝头的图样,倾身去接她递来的书。这薄削一册,原来也就是卷图画。
          日本字很稀奇的,总是歪歪斜斜的几划,好像孩童练笔时缺撇少捺的字帖,准能请出一位老学究的戒尺。据藤原说,这群尾巴乱动的蝌蚪,间杂一二可以猜测的汉字,有着与汉文全不相同的念法与意义。书签上原是这样费解的一串,却又在空白处另起,十分贴心地缀一列簪花小楷:浮世绘美人画。我拿手指轻轻揩过,墨还很新。嗳,她写汉文竟比我要好看。
          绘本仍置在膝头翻开,手中的另一册顺势掉过个儿来,仇英笔端千姿百态的仕女画也展现给她,算作是答复。眼神却凝在一名东瀛女高高的髻山边,一时不言。
          指着唯一辨得的字迹唤她:“寿妃,是不是个壳字儿呢?”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1-09-23 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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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香识女人,犹是紫禁城的女人。】
            【入了夏,首当其冲的茉莉香,东宫摆几盆、西宫摆几盆,走到哪儿,都少不了它的霸道、蛮横,再看,她鬓上也簪几只、她袖中也飘一点儿,一起亲亲热热地挽着,在月亮下走,我只想躲得远远的,难得有几个不用茉莉,也要用栀子,我稍稍近一些,袖撞着袖,几乎要晕过去,它的味道更甜了。于是我得出一个很不讲道理的结论讲给泷山:一直到乞巧,玉扇和春里都莫摆花,放点瓜果就很好,不轻浮。这场甜腻腻的梦旷日持久,秋来了,大家伙儿不约而同地开始包金桂,十里飘香,我又开始大言不惭:桂花嘛,拿去烘糕点很好,做成香囊也未尝不可,但凡事过犹不及,有时候就该大胆些,逆时令而行。到了冬天,所有聒噪的味道就和万野一样静了下来,要至来年春,才有又花香来争魁首,丁香、芍药……拢共也是那些,反反复复地用,这下,隔着好远,我两只眼尚只能看出朦胧轮廓,就能靠嗅一嗅,辩出谁是谁。】
            【蔷薇香也不输谁,要拿什么赔她呢?我满脑筋只有那些清寡的、冷澹的香,倒不与娇娇悄悄的僖妃相匹。一时颅腔间也晕晕的,又胡诌:都要浸出味儿了,换一换也很好。于是慢条斯理地,一一念道。】
            丁子二两,沉香、贝香、熏陆、甘松各一两,白檀、麝香一分,合之而捣,再加零陵香,【边忆边说,顿了顿,才流畅起】平安时代的日本人叫它——侍从。研成粉,加上蜂蜜、甘葛、梅肉等保香之物,制成香丸,就能拿来熏衣了,留香的时间很长呢。
            【就着她一问俯身,影子也折一折,发髻上垂下的璎珞晃啊晃,我眯起眼,辨出那只蝇头字。】哦,这是卖,买卖的卖。
            【轻声一笑,我是不吝满足她的好奇的,这是我来清廷几载,日日的职份,占一个“新鲜”,等不“清鲜”了,我反而要沉默。她荑掌一掀,视线又被牵到那本仕女图上,我俯得更近,看美人。】
            【天照大神呐,画上的人也爱簪几朵茉莉在耳边。】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1-10-03 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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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烧像天边的一趟潮,来时绚丽莫测,受酉时末刻的召唤,撤离也迅疾。在这昼夜交替的隐秘时刻,藤原轻软的诉说像吟嚼汉诗一样,说甘松,说零陵,就好似真有那么一味幽芳前来登场。每讲一句,在她背面的窗框上角,霞色就褪却一层,很快,她所立足的地方,就是这间小楼阁里最后的一寸夕暻了。
              我专顾听音而遐思了,到哪里记得住。从那捣玉杵香的小鬟里点起一个,令她拿纸笔逐一记下。写罢捉着纸角提起,努唇吹一吹濡湿的墨,看过,手点着题头:“金马门开侍从归,御香犹惹赐来衣。藤原,你读过唐诗吗?放在这处是不是很贴切。”叠了两折,着人收去,“行,承你美意啦。好不好闻,试过再同你讲论。”
              听她解释诘屈的东文,始觉売字确实少一道横。也不必问是卖甚么了,女郎臂挽的大竹筒里,不就是嫣红姹紫,带露的莳花么。她挨我很近,稍微越过闲常舒适的距离,我不免绷直了背,又于犹疑中,感到后颈处细细绵绵的痒,像被人拿片羽毛,有一下没一下得搔刮。
              第一个遭到怀疑是寿妃的头发,但想起她今日外出,梳的是旗头,哪里来的垂发?要么就是她头上的流苏。我偏头,她就离开了,起身时有一阵微风,拨来鹅梨与红柚的果香,在蔷薇的势力之下很不起眼。这是时令的气味。
              我看她,她倒没避,静立回望我,才想起没有请她落座,灯也少一盏。还是我先开口,叫呆鹦哥去搬只墩子,再答她之前那一问:“花啊草的绣烦了,鸟也千篇一律。山水呢耗力费时,我想呀,莫若描一描人罢。”画虎画皮难画骨,人可不好绣。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1-10-03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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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幕


                IP属地:四川18楼2021-10-18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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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清国好多载,我讲话仍很不熟、仍很慢,小鬟写字的速度也不快,我怕她跟不上,讲得更拖拉,她的腕落一截细瘦的影,在纸上磨得一顿又顿,两个人谁也不输谁,只看哪个先耗没耐心。但一句话就那么长,我轻飘飘地落了尾音,她晚一点,撇下最后一滴墨,那页纸又飞到僖妃掌心里了。我再近一些,审阅那孩子写过的每一个字,点是点、捺是捺,多工整,也没错字,亦不曾有漏。我幽幽地瞧着,恍神时,听来一句诗,在心里默默念了两遍,觉得很好,又说不出哪里好,是以很谦逊地问。】
                  是谁的诗呢?唐朝的诗人好多,我从前没听过这句。
                  【我偏颐,就能看见僖妃的脸蛋,剥了壳的鸭蛋一般,白嫩、饱满、水灵,我这才记起我又离人太近了,近到甚至能看能荔腮上细小的绒毛,这不该,我挺起脊梁骨,不再与她对视。夏天也总是轻飘飘地过去,黄昏也总是轻飘飘地过去,光与影悄悄地割裂着这间小房子,夕阳惨败,成为足下浓缩的一点,我仰起头,透过窄窄的窗,看来时也眺望过的山峦,它被雾笼罩着。另一位奚人搬来绣墩,恰恰遮住了最后一点夕阳,我坐下,这般就能与僖妃平视了。】
                  【从前仿佛听过李氏姊妹的父亲是什么织造,我分不清清国层层叠叠的官职,只记住了万寿时她献上的《万国朝旒图》。那时我什么都不懂,只怯怯地混在人堆儿里,听她们一口一赞,“不愧是织造家的女儿呢”,口吻一如在东瀛时听女嬬讲小妹,“不愧是家远大人的女儿呢”,听得我耳朵疼。】
                  【但赞美很诚心。】你绣工真好,我就拿不来针,想绣只凤凰,却像山鸡。


                  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21-10-19 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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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幕


                    IP属地:四川来自iPhone客户端20楼2021-10-24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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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回戏之时。
                      嗯,让我先回短的那两个………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21-10-25 0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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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妃拾裙落座,形影在那半截视野里矮下来,她衣上的香重又作祟,非要在满屋馨香中闯出一股清甜。是一种类似她此人的味道,淡而弥久,又孤拔的,会被忽视,却恒久存在。我从遐思中回神,呼吸之间,先酝了这么一个念头,而后才有哝哝、绵密的絮语充进耳鼓中来。
                        宫人用掌心圈着小小的焰火,移灯近案,寿妃的脸庞融融亮,乌黑的头发,发间的珠石一下吸满了光,有些过度的灼目。待到取来一只乳白色的薄纱灯罩,那么一相隔,让光温温地贴住了她,才好些。我终于能好好看着她,舒坦地开口说话:“出自和凝的一首宫词。是一位晚唐时的人,在诗歌上的名气不算大。”
                        我把她带来的画册,与仇英的仕女并排摆在绣架上,交襟披帛的中原仕女,与吴服高鬓的东瀛女郎隔纸相望,竟很相协。转眼见书字小鬟的发畔别一朵新鲜的蔷薇,便不经她同意,信手取下来放在蜡黄的书页间。让晚风越过窗槛吹拂着它,花瓣颤栗,光轻轻晃,仕女的衣袂好像也欲动了。寿妃的赞美是拿她自己作比衬的,我不至于难为情吧,但这种话仍旧很难应答。这时候要说些谦虚的话最无聊,也不识趣,我收回目光又看那作废的墨样,抿着一抹笑说:“凤凰描成了鸡,也许就改绣个锦鸡报春呢,也好。”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21-11-08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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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老师复出


                          IP属地:四川来自iPhone客户端23楼2021-11-08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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