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雨朝暮,微风长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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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昏昏的日光下打起精神,重新提笔,却不是要续书,而是另起一张,欲绘草图,或罗列可择花色。
“龙凤呈祥,好是极好,不说难度过甚,用不了几年也就要换的;鸳鸯情深,就是想来这花的该有不少”
毫墨写就,长串的提议,又叫横杠否决。虽说女儿最懂女儿,每到这须得别出心裁的时刻,也难说绝对合意。
“月下牡丹,以为如何”
实则换到平日我是不大会择牡丹的,都说世人皆爱牡丹,其花虽好,却因爱之者众,失了特性。而前日恰巧见了内苑新供的重瓣红紫牡丹,极是贵重,也恰配身份显赫的新妇。
至于月下,只想是皎皎更衬花浓,比及日景,是要更叫我着意。我停了笔,这厢李竹便替上一分,垂眸见草图,竟也觉得意境可观。
“要我说,两只便好,你一只,我一只,唔,绣作对件儿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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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这话之前,我以为神都不过也是座汇四方风色的繁华城,风情的不同在于民俗,而物件到底并非异域来物,与长安城所见,该是所差无几的。要照阙阿姊说来其同师兄所论,才晓得相隔两地,终日所见所闻所养人,具是有自微末至可见的异处的。
“我倒很是羡慕阿姊穿男装这样合衬”
虽说长安城中,有许多小娘子也时常如此,但我也试过,总觉缺一些什么似的。至于裙装,明宫之中最是不缺,虽有专为李氏所定的制式,但旁的到底轻易难比。
“好似确实如此,仕女图的雕琢也是不易”
应言将原先那一面翻转而回,凑身去看,仕女图将人的眼定住,要说物以稀为贵,这在长安之中倒是占了。至于是否要它,还得看用时合手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