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一个人,我们村儿的。其人四十七八九五十一二三,育有一子,尚幼时跟了前妻。早前一起推过几局排九,虽自述在外地某快捷酒店给人当差,但我大体知道是个混子。幸而未听闻在窝边干过甚浑事儿,所以在街上老头老太嘴里至多落个贬义偏中的评价:耍钱不识货万鬼儿滔天哩。后来抓赌抓得紧不再碰那东西,也就没有再见过了。“男人一辈子只掰一个女人那,受屈”。我至今还记得他对忠贞不二嗤之以鼻毛鼻孔后槽牙的情形。他这种人不会不认为玩弄了女人自己就脏了,也从不知道一生钟爱一女子是特级幸福;我并不感到他是求而不得之后的破罐子破摔,也不觉得是饱受摧残的放任:当人屈从于欲望便要展露某种虚弱与狰狞,而从属于本能时却是呈现一种近乎隐士般的艺术感染力——男渣女渣之所以渣是因为,他在唤起你的本能时你却以为那是自我。假如人有本质区分的话,一个句子就能说明白:清早醒来觉得甚是想曰。此为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