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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一生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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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来堆写给沙沙她和她梦中那位男友的故事。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2-04-15 00:48回复
    大概都是些儿小碎片段。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2-04-15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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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惆怅双鸳不到,幽阶一夜苔生。”
      -
      那是条鲜有人迹的小道,熏风吹得簌簌如雪的梧桐树上系着些儿褪色红绸,枝叶繁茂延伸到了座朱木孤亭的屋檐上。
      她来时仍是一身鸦雏色齐胸垂地破裙,春云似的乌发单调地用支镂银雕成的梅花簪半挽了起来。只是临近亭台,她的步子愈发徐缓。
      那人坐在亭中见她来了,扶了扶眼镜起身,站在她对面,也没说话。他一改往日风格,着了身崧蓝云纹长衫,布扣一直扣到喉结处,若不是那如从前般挺得笔直的脊梁,她或许还要愣神片刻才认得出。
      “石阶前的青苔深了不少。”
      彼此沉默许久,不知是谁先开了口,又许是异口同声,只有不远处被惊飞的画眉鸟才清楚真相。
      他低下头,将持握了多时的绿玉珠子手串轻柔地戴在她的腕上,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最终还是把绕上齿舌的语句给吞了回去,余一声轻笑。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2-04-15 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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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株落尽病山茶。”
        -
        是夜灯火初亮,住在同一客馆的年轻男人坐在院中看书,她在二楼倚阑赏月,不经意垂眸间余光落在了他身后的山茶花丛。暮春的山茶花开得格外烂漫,可惜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花丛中的小猫儿,透过枝叶缝隙间的碎光依稀可以辨认出,那是一只乌云盖雪。
        她回房从背包里拿了一小袋子猫粮,这是离家之际她在车站后面的宠物店购买的,‘旅途中说不准会遇到一些与自己有着同样心情的小家伙呢,当然应该为它们提前准备点小礼物。’她当时如是想。至于同样的是什么心情,那就不可问了。
        年轻男人早在她自层峦叠嶂的朱红栏杆后探身望月时便注意到了她。彼时檐牙下的铎铃恰好被晚风吹响,而他的书页上正落上一瓣嫣香。
        他看着她自楼上走了下来,看着她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衬衫与堪堪过肩的黑发,他思虑良久,终是想到了个不那么吻合又有几分吻合的比喻——她就像是雨后的白山茶。
        也不知道怎么的,在她蹲在他身旁不远处将猫粮倒在手心,意图把花丛中的猫儿吸引出来时,一向不喜多言的他倏然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温顺的皮囊之下往往藏着异常锋利的獠牙。姑娘,可要小心点儿。”
        “有时候也会藏着一颗香甜的糖果,不是么?”她却不害怕,目不斜视地望着缓缓朝自己这边试探前进的猫儿,语气带着些许笑意,回了这样一句话。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2-04-15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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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谁问取归云信,今在巫山第几峰。”
          -
          他于一个微雨的黄昏撑着一把黑色的檀木长柄伞行走在绿苔巷,践履之间雨水顺着伞檐滴落青石板小路,又打着花儿飞溅上裤角。
          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儿紧跟着男人的步伐,不多时,猫儿的碧瞳中倒映出栋两层绮楼,玉砌粉墙,朱甍碧瓦,匾额书着“闲门”。一棵巨大的棠梨树傍楼而生,花屑纷纷。
          男人在檐下收伞而立,屈指轻轻叩响门扉。
          “咚咚”。
          一双白皙的手将门打开,猫儿蹲在男人脚边抬起个脑袋,由下往上依次入眼的是银丝勾勒出鹤翎的绣花鞋、长至脚踝的苍葭印花旗袍、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身…男人忽然似是不经意地挡住了它的视线。
          女子打量着身穿骐驎中山装的男人,黛青色的长眉微微蹙起,正要出声询问之际,面前人却冷不丁先一步开口:“林长青。”
          “嗯?”
          “我的名字,林长青。”
          -
          她领着林长青以及那只猫儿上二楼在临窗位置坐下。格窗早早已用木杵支起,雨水被阻隔在玻璃与压窗花枝之外。有一细颈胆瓶抵着窗台摆放,瓶中斜插着几枝含露的白芍药,与棠梨花的香味在空气中交缠缭绕,充斥这方天地。
          女子端来两瓯热茶,雪乳浮香,几点绿于素涛中浮沉聚散。林长青低眸,视线停留在她皓腕之上戴着的绿玉珠子串,瞳孔微缩,嗓音略带沙哑:“这是…”
          “普洱茶,名字叫做春山。”她捧起自己那瓯,轻抿一口茶后清柔地笑着回答道。
          “好名字。”林长青移开目光落到她身后墙角,那儿放着一台欧式实木留声机,他舒展开眉头。
          猫儿在桌子底下围着女子身边来回走动,最后索性露出肚皮倒在了她的脚边,奶声奶气地喵喵叫。
          “距离上次收到你的信,已经过去了五个月。信纸上独属于立冬的薄霜已经消残殆尽。”
          “迟到的惊蛰之信,是一张唱片,越剧《相思草》,你应该会喜欢。”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2-04-18 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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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中未比丹青见,暗里忽惊山鸟啼。”

            林长青掌灯侧身过虚掩的门,锁头微微碰撞红漆门板,关住夜前的所有。他从昏暗的廊下走过,如常地抬了抬头——幽深的院子,触手可及的月光,和多年前的某个夜晚相似。
            谷雨之后,杜鹃啼叫的逐渐少了,屋檐下的苦楝倒是长势极好,他站在窗前听着花落的声音,却无端想念那位壁画上的女子,他记得她褐色的眸子,记得她在低头拿起那本残破旧书时一缕未被挽起的发柔软垂落衣襟间。
            林长青轻轻咳嗽着,又恍惚低声念起曾在经文上读到过的那句“法中有爱住世者,动经千百劫。”
            他指腹缓缓抚过案上早已痕迹模糊的刻字,在薰炉袅升起的云烟中吹灭油灯。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2-04-21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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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消天下苍生苦,尽入尧云舜日中。”

              “鹑首,这个天已经变了。天变,地变,人亦变。”说着,鹑火侧身一点微芒乍露而出。
              前方被叫做鹑首的黑衣男子双眼微眯,右侧匕首挽出一朵寒花,边挑过刺来的利剑边说道:“不管再怎么变,组织永远是给予我们一切的那个组织,当年师父把你捡回来,你如今却背叛了这份恩情。”
              紧接着鹑首向鹑火猛冲过去,手上匕首倒持,直朝鹑火喉间而去,鹑火见此连忙竖剑格挡。
              随着铿锵一声,二人手上利器碰撞在一起,碰撞之后也不分开,只暗中较着力气。
              “师父救我,教我,照顾我,这份恩情我到死都不会忘。但是你睁开眼睛看看,师父教我们匡扶天下,诛逆诛贼。而现在,我们到底在干什么?难道那位…就一定是对的吗?”
              鹑首深邃的双眼紧盯着鹑火,而鹑火毫不畏惧的用坚定的眼神看向鹑首,二人对视,鹑首微叹:“从前除了寿星以外,你最亲近我,也畏惧我。身为兄长,我很欣慰,因为你长大了。但是组织永远不可能容忍背叛者的出现…所以你,必须死。”
              鹑首话音方落,二者周围,茫茫大雪之中一只铁黑色的笔朝着鹑火飞来。
              鹑火神色一变,飞快倒退。由此鹑首手中匕首再进一步,同时还被鹑首左右挥舞开。鹑火横剑将飞来的铁笔挡开,但此时鹑首的匕首也到了,虽然鹑火扭身躲开,亦免不了右手臂上被匕首划出一道口子,霎时间,鲜血直接流淌而下覆满了鹑火提剑的手。
              “判官笔。鹑尾,你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见我。”鹑火朝着茫茫白雪中大喊道。
              “她不会出来见你的,她下不去那个手。”鹑首甩了甩匕首上的血珠。
              “寿星吩咐过我,将你的尸骨带回师父身边安葬。师父从小就疼你,给你买糖、做漂亮衣服,现在师父走了,你就替我们去好好陪陪他老人家。”鹑首缓缓朝着鹑火走去,手上匕首慢慢倒转过来,匕首上残余的血珠顺着匕尖掉落在纯白的雪地上,随着鹑首的向前拉出一段血痕。
              鹑火转身想要逃,在她身形稍动的那一刻,一支判官笔再次从雪中射出,射在鹑火身前被血染的殷红的地面上。
              手臂上的血一直在流,鹑火握剑的手越发无力。
              “那个人是个好人!寿星错了!那位,也错了!他是一个清官,他帮助了很多人,他不应该死!鹑首!鹑尾!你们为什么不肯去看看!”鹑火嘶吼着,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汗水和血液浸透,凝固的血液和粘稠的汗液紧紧包裹着她的身体,让她没由来的一阵气闷,伴随着鹑首逐渐逼近踩过雪地发出的哧哧声,鹑火心中的绝望感越来越大。
              鹑首依然保持缓慢的姿态朝鹑火走去并说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么?鹑火,师父很早就说过,这一行要忘情,要封闭。要不听,不言,不信。我们要做的,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
              鹑火看着逐渐逼近的鹑首,轻闭上了眼睛,她不再作出任何解释。
              脑海中,她的思绪再次飘回了那个大雨天。
              曾经绵延青翠的陇岗一半浸泡在了水中,水面上破烂的木板和扒着木板的人被水流不知带往什么地方,喊叫声,恸哭声交杂成一片让人侧目的惨象。
              有的躲在高楼上头,躲得时间久了,饿极了,他们拆了栏杆组成个大长杆子前面像个铁钩子,他们把它叫做“人挂儿”,他们把它伸到水流中挣扎的人面前,伸到别家高楼上,甚至伸到浮尸上头。
              那天我在水里抓住了那个人挂儿,我被拉上去,却没有被吃掉。我站起来看着远处汹涌的波涛和一座座没有栏杆的楼阁,我知道,我再也没有家了。
              把我拉起来的是个男人,旁人叫他大人,他留着几缕长长的胡须,带着纱帽的两鬓有些斑白。
              他老是爱看着远方嗟叹,也老爱抢着把人捞上来,他对旁人说能救一命是一命,这个时候管不了别人如何,但是却要管住自己。
              再后来,水退了,他带着我回到支离破碎的衙门口,我看着他把一块块溜着金的板块儿拼在一起,我凑近一看,正是四个大字。
              “天地昭昭”。
              他给我饭吃,给我衣穿,给我事做。给我讲书,告诉我什么是孔,什么是孟。
              他说浩然正气,是人之根本,是天理昭彰。
              他送我离开,给我盘缠,让我去找我的爹娘,他说他自身难保,我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这样离开了衙门。我还记得他在衙门口眺望长街的断壁残垣,也看着我远去,斑白的双鬓在风中不住的打着旋儿,但是眼神依旧明亮的让人生出敬畏。
              鹑火睁开双眼,看着到脖颈前近在咫尺的利刃,与记忆中的眼神逐渐重合在一起。
              她抬起头看着鹑首微微说道:“我不后悔。”
              利刃毫不犹豫的抽动。

              京城城郊一家小酒馆内,一个年轻人掀开挡风的门帘子背后昏黄的烛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剑眉挑了挑,看向大雪掩盖的天地,他捧起手朝着手心微微哈出一口白气,随后拂了拂身上沾染酒渍的蓝色劲装。
              “二爷,您这要上哪儿去呀?这是喝到了兴头要改道杏儿园去?”门帘子里面传出一声粗犷的喊叫,随后一阵大笑从门帘子内传出。
              年轻人轻笑了声看着外边儿吼了句:“喝你的酒去,怎么的,我出个恭还得跟您打个报告?做个甚还管起我来了。”
              “不敢不敢,您去您去。”里面接着大笑道。
              这位二爷缓缓走下台阶,远处群山影绰可见,一道淡钩月儿带着寒气儿冷冷照着天下,不时几个落了雪的鸟飞过扯起一长串影子。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2-04-28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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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渐远离酒馆,二爷的神色逐渐平静下来,不再是之前的粗俗轻佻模样,转而竟像个文雅的书生。

                霎时间,一柄寒鸿飞来,把鹑首手上的匕首撞了回去,鹑首反应迅速直接后撤至远处。
                在鹑首身后,一个纤瘦的身影浮现而出和鹑首并肩而立,神色警惕地看着长刀飞来的方向。
                “哪位神仙,还请露个面儿。”
                “哪位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再不滚的话…就都交代在这儿吧。”声音从鹑火身后传出,鹑火感觉到一个人正背贴着自己站着。
                感受到支撑,鹑火就再也站不住了,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头也不住眩晕了起来,眼前一阵模糊。
                只隐隐约约听到他们和身后那人好像在说着什么,随后感到一个身影将她倒下的身形扶住,便失去了意识。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2-04-28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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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年心事归平淡,删尽娥眉惜誓文。”

                  庭院仄处,一株矮竿野花被竹间的清风带得摇摆不定,乌飞兔走之间,已然春冬暗换。
                  “我该走了。”鹑火推开门从屋内走出,看着靠坐在墨绿藤椅上的青年说道。
                  青年将手中书页随意翻过两篇,端起石桌上热气氤氲的茶水:“年寿有时而尽,荣乐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未若文章之无穷。说的真不错。你要走,我不拦你,不过你最好想想,自己应该去哪儿,能够去哪儿。”青年抿了口茶水又深出了口气。
                  鹑火看着青年,声音冷淡地道:“林长青,你昭靖王府目前也自身难保了吧,那位要做的事你们挡得一次,他会让你们没有第二次挡的能力,不管我去哪儿,你说是不是都比在你这王府安全。”
                  林长青放下手上书卷:“你就是这么同你救命恩人说话的么?罢了,我晓得你在急甚么。我这倒有一个你会感兴趣的消息。”
                  “你那位恩公已经被我兄长的人暗中救下,带回封地去了。”
                  鹑火蓦地愣住,而林长青也不再搭理她,只是将书卷接着捧起来仔细阅览,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凝滞了片刻。
                  “你一个将门子弟,靖王嗣子,竟然天天只捧个书在这儿看来看去。”鹑火看着林长青,不由哂笑。
                  林长青翻着书页的手微顿,也带着丝笑意问道:“我一个将门子弟,靖王嗣子,应该在这儿做些什么?”
                  “你不练剑、不习武吗?”
                  鹑火话音刚落,只见林长青只手一翻,一柄带鞘的剑便将她腰间的短剑直接打上了高空。
                  “那来打一场试试。”
                  鹑火眼神一滞,反应过来后立刻将空中短剑接回,朝着藤椅上的林长青刺去。
                  阳光将二人的影子拉长,伴随鹑火逼近,二人影子融合到一起,只明暗交汇的一瞬,藤椅上靠坐的林长青便已经消失不见。
                  “你用剑太偏险,不合适。”
                  风携带着低语传入鹑火耳中,鹑火顿时神色一凛。
                  又一瞬,鹑火身影拉开,暗转于明,只见林长青依然靠坐在藤椅上,正低头吹了吹端在手的半瓯茶水。
                  “我也不欺负小朋友。碰到我,就算你赢。”说着,林长青将茗瓯搁桌,掸掸衣袍站起身,直朝着鹑火缓步走去。
                  此时鹑火双眼充满了凝重,身形冲出,短剑震荡直朝林长青颈间砍去。
                  剑与颈即触之时,只见林长青身体微微一侧,剑与颈之间不过一指距离,却还是没能碰到。
                  但是鹑火短剑迅速变招,由砍转刺。短剑在掌中打了个旋,剑尖指向前者,阳光照射下白芒泛起似是鸿飞,剑破风声微起,如作高戾。
                  “鹑火应该是你的代号,你的真名是什么。”林长青平静地看着渐到眼前的飞剑,而在剑至之时,他头微偏一寸,剑从耳边掠过。
                  鹑火并未只声,将手中的剑对着地面深扎而入,然后沉默地和林长青擦肩而过。
                  林长青也并未继续追问,只走到藤椅边靠坐下来,接着翻起了书卷。
                  “我输了。”鹑火的声音突然从房内传出。
                  而藤椅上翻着书的林长青未做回应,只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些许弧度。
                  院中平静再次酝酿开来,除一声声鸟叫外再无余音。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2-04-30 0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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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鹃啼破江南月。”

                    依稀是人间三五夜,一叶孤舟轻缓晃悠开浸苔叠绿的春水,林长青醉卧在舟尾,柚叶色衣衫上的水波暗纹于两岸灯火斑驳投射下若隐若现。
                    沿着水路向前望去是一座弓形石桥,桥边生着几株芍药花,分明才过了立春不久,但有几枝已经迫不及待地吐了花苞。
                    林长青似有所感地抬眼看去,却只见得一只四声杜鹃停落在桥头,它摇摆两下尾羽后清脆透彻的啼鸣声硬生生使那水中的月亮都微颤了一下。

                    背着白色帆布袋的女子于岸边卖彩绘面具的小摊儿前止了步,她伸手拿起一张半脸日式狐狸面具付了钱后戴在脸上,褐色的眸子转向不远处的桥边——几株芍药花耷拉着发焉的茎叶,看上去近乎枯萎。
                    女子走近石桥,于桥灯下俯身捡起一片青叶,叶子轻薄得很,看上去经络清晰,想来是已离开芍药枝头有些时辰,边缘泛着丝儿黄。
                    恰于此时,灰羽的杜鹃停落在桥头,四声啼鸣后,女子于灯光之下回首,桥下不知何时系了一只小舟,而一轮明月正自舟底升起。

                    林长青抬手遮住眼睛,低哑的笑声从唇边流泻出来。
                    “这算不算,你我同望过一轮明月。”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2-07-28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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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鹃啼破江南月。”

                      林长青踩着细软的泥沙至桥边蹲下身,白皙修长的手指凝滞在尚存于芍药花枝的一片青叶上。
                      指尖触碰到青叶的那一刻,他看见了千百年后她于此拾起与这片青叶相似之物时眉目低垂的模样。
                      凡人生长在这尘寰中,短短百年的光阴尽向隙里走,一如朝菌。时间长河终究无法跨越,除去梦里的须臾相逢,能与她于现实某一瞬同望见一轮明月,便足以慰他心愁。
                      思及至此,林长青扫了一眼桥下系着的小舟,身形逐渐减淡至不可见,似是从不曾出现在这方天地。
                      更漏声凄清,香街深巷隐约有歌女在拨弄着琵琶弹唱着:
                      “…长相望,宛转不离心。见君行坐处,一似火烧身。”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22-07-30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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