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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姻保卫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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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上海1楼2022-05-21 21:31回复
    【大约又过了许久,观音断臂攥成我的另一块指骨,火星烟气消褪后,夜开始变凉,冰冷的阒静是盗贼,窃走装点在酒盏边缘的胭脂色的笑声,和丝竹最擅撩动人心的一根弦。像是睡着了,又或只是陷入一次漫长的出神,仿佛置身孤独的浮岛,浪潮被月亮低垂的手臂抚平,却依然无有返程的路:我很累,眼睛痛头也痛,还很害怕,不敢回去,怕见小院中空的狗舍,怕见一缕柳絮般柔软的白毛,还温存地依依地黏在袍角,证明它永远不会将你抛弃。】
    【续上灯吗,其间某个时刻,阿浙悄悄走进来,再悄悄地问我,您回去歇着吧,她也像个没有脚的幽灵。很快烛台再度点燃,好像甚么都可以循环往复地重来,可甚么都没办法重来,一模一样的也不能够做替代。】
    【后来终于有脚步声,不禁扁了扁嘴,忍住莫名又唤醒的一点泪意,双手仍支着额,没有回头,只恹恹地问。】
    他们都走了吗?
    【这是如庆安公主所追求的,足够体面与虚假的欢宴吗?叩德很擅长待客吗,像她和更多人所寄望的那样?还有,如果我们更加幸运,能避开所有指向一出残忍悲剧的、不起眼的枝节,你将喜欢这个夜晚吗?一切应从何说起,很想寻求安慰,但公主的话还似铺了满地的碎瓷片,月影俯照,我不能视而不见,即使企图捡拾它们会扎手、会流血。但我想先知道,但怀疑最让我难以忍受。】
    索伦图,如果你早回来一些,事情会不一样吗?


    3楼2022-05-22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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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先看看你的影子有没有问题(摸下巴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2-05-23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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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有我了吧


        5楼2022-05-23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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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仿佛突然卡了针的、戛然而止的半支舞曲,永远说不出口的、仍翘首以盼祝酒词的举杯,到了整点栅栏推开、却等不来夜莺鸣啁的自鸣钟,热闹和落寞并行,填充了这样一个华灯初上的夜晚。太太小姐们绰约的衣香鬓影,叠叠踏踏的跫音,轻罗小扇挥一下,挡在鬓边,说着如沉在海底似的朦胧的密语。我每离沈贤龄近一点,它们统统像退潮一样,渐行渐远了。烛台托起黑夜雾濛濛的眼睛,灯影是漂浮在暗涌上、无声息起伏的渔火——幸好她垂着头,我庆幸地这样想。此情此景,我实在太难面对这一双落泪的眼睛。只能沉默无言地,先抬起手抚摸沈贤龄的发顶,像安慰另一个心碎的小女儿。】
          吉勒玛尔一向要强,又任性了点,放在平日也就罢了。
          【慢吞吞地,像是为我的妹妹辩白,又像是在为我自己提前做推脱。小花厅正摆着几盆晚香玉和白茉莉,在夜里很是无辜地、幽幽地吐着芬芳,暗香如海洋中循环的水流,尝试将我们两座岛屿拥至怀中,继而隐秘地靠拢。月亮大费周折地降落,在窗棱下投出一只偷瞄的眼睛,想要与我确定:争执终于结束了,所有情绪也均可各就各位,对吗?】这次是个例外,也不好全怨得她。赫舍里如今不止是赫舍里,她更是贤王妃,你也知道,我与素赫臣如今的关系,实在很微妙,是再也受不起甚么指摘、挑拨了。夜很深了,咱们回去吧。
          【好吗?我对着她耳边一对晶晶亮的珍珠坠子,半是请求,半是告知,我尚不习惯为一只宠物哀悼。】卢肇霖把它安置好了。


          IP属地:上海6楼2022-05-23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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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我在与庆安公主的友谊里做了一场一厢情愿的梦,那么他呢,他会如我所愿吗?怀疑是一柄薄而利的刀,划断羸弱丝线,一个个细节像佛珠般滚落,相互碰撞,相互启迪:筵席迟来的井然,他彼时的神情、话语、尾字的音调(回忆这些实在很费神,像隔着花镜读书,像淘洗一桶海沙),公主笃定的赠言,还有他此时此刻,说话慢吞吞,仿佛数年前另一个萧索的夜,牵我走入同一座迷宫,拨不开同一片蔽目的云。我们不应更有选择吗,我们不应不做出错的选择吗?茉莉过浓的馥郁中裹藏愿望落空的预感,我仍渴望他站在我的一边。】
            会不一样吗?【固执地又问了一次,答覆都在沉默里,我却不愿听,微微高声。还遵从一种旧习惯似的,下意识称她的名。】吉勒玛尔、赫舍里、素赫臣……那你呢?
            【不肯允他置身事外,不肯接纳似是而非、粉饰太平的结尾,银白月色下万物都赤裸,我总想要常常滑稽、常常无足轻重的真相。赫舍里氏不再是昔日的玉群格格了,八旗女孩儿可以尽情犯错,再顽笑着原谅的无拘聚会已遥不可及,而他曾亲口告诉我,一个不言自明又被我反复遗忘的事实,他姓爱新觉罗。这个夜晚已挂满累累的伤口,迟滞的风里跌宕着冷却的残红,只要他说,也许我能够饮醉一样相信,可爱新觉罗连谎言都不屑于施舍。】
            【只好替他说,很疲惫地,更很艰难地,愤怒的底色是恐惧。】
            你也觉得公主做得对,换作你,你也会……是我任性,是我愚蠢,【终仰起脸,他和吉勒玛尔的眉目好像,我与十年前有同样的发现,却丢失了雀跃。】对吗?


            7楼2022-05-24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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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的宾客理应撤退干净了,嘈杂的熙攘人声,像一团混沌的雾,仆从水流一样地静默,润物细无声地打扫残局,窗外目及处的灯火,噗,熄灭一只,一波接一波,被黑夜替换,铺向王府的深腹部去了。只要过了这一晚,赵子龙的小坟可以很快地搭建,我们甚至可以为它立一块小小的碑。是的,只要过了这一晚,一切都将被净化,重新归置——但为什么只有我们这里不可以?】
              【因为沈贤龄不允许。月光像某种半透明介质的潮水,从眼皮上一瞬一瞬地流过,而她就在万寿湖的湖底抬眼看我。方才被我抚过的蓬松的鬓发,是招摇的、苍绿的水藻,引人发梦似的,让我不得不生起怅惘、继而又无名地愤怒起来。万寿湖的水沉淀了千百年,不会过期失效似的,依旧像一泊星,一滴泪,一颗赤心,而我们呢?年少时无畏的情侣,逐渐变得委顿、郁结、挤簇、平庸。合卺酒的保质期仿佛不足十年,它便无暇自保,如此惨淡无味了,甚至不如空气里黏腻的香花。我们究竟是在哪个无边无际的暗黑的静夜里,开始退化成被婚姻驯化的、黯淡无华的门徒呢?】
              你不应该这样咄咄逼人。
              【我鲜少与她讲重话。哪怕所有给与她的逢迎与宽容,难免偶尔会有虚应的成分。如今却是皱眉看着她。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下眼睑洇出淡淡鸦青的黑晕,脸边还有干涸的泪痕,我在她这样的愁容里懊恼,想当年那个眼睛先会笑的、亮晶晶的沈贤龄,想得揪心。可悲剧不期而遇,像一触即发的春天,在某个必将到来的时刻,冰棱喀啦啦地裂开,碎成一地瓷片。】
              或许我会这样做,我并不知道。【收起安慰她的那只手,耐心和权柄在握正在负相关地递增,此时的我浑然不觉。】你不应该追问,它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咱们不痛快。


              IP属地:上海9楼2022-05-25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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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迁怒他,在自讨没趣,这是很显然的事。毕竟单向流逝的时间从不宽大给予所谓的“如果”,缄口吧,感谢衙门里的卷宗或京城日暮时熙攘的车马吧,他来得足够迟,血已经流完了,不必他来亲自执刀,我还可以假装他是曾经的、或我幻想的索伦图——若我愿意。但我对世界的信任脆得像脱水的枯叶,像承载不住任何杜撰的一页旧纸,它勒不住悲伤和郁愤,问下去最省力、最听天由命,我懒得住嘴,懒得学会不咄咄逼人的一种辞令与性情。】
                如果我不问,你就会痛快吗?如果什么都不说就好了,随便哪个神为什么不把我们造成哑巴?
                【争执逐渐偏离本意,我对此无能为力。我注视着我的爱人,却看见许多双眼睛,正借由他在看我,一道目光是一条铸成千年的铁索,它们蛇一样交错,建筑一座永不倾圮的囹圄,锁死的门上泼着腥膻的血,还自诩是郎窑釉、是玛瑙珠,是尊崇、智慧与美德的证明。这是我想要的吗?从始至终,我有哪怕一个瞬间,祈愿过我和他这样狼藉的、令人窒息的下场吗?绝望的、灰败的表情逐渐攀上深蹙的眉。】
                训话我已经听够了。如果你们只想要,【张开十指,一个混沌的手势,以替代更混沌更词不达意的形容,摇了摇头,耳畔悬着鲛人明明暗暗的白色眼泪,人们窃取哀愁作装饰、作玩物,终受到惩罚。】你们应该一开始就选一个做得到的人,而不是教我什么是“应该”。
                【抽了口气,眼神忽然闪烁了,已讲出的话是覆水难收,一点点流溢,又一点点冻结成冰,我先被它划伤了。顿了半晌,重抬起颤着的长睫。】我让你失望了吗?【慢慢地坦白。】我也好失望。
                【我必像公主说的那样蠢,才会把甚么都当成无需代价的馈赠,一如捧着辉和氏的宝箱,看不到她点起的灼烧的火焰。那些沉甸甸的、金光闪闪的东西,那些高耸的、仿佛永远正确的殿堂,你爱的人也会让你失望吗?是的,我好失望。】


                10楼2022-05-25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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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姆士总与我讲:殿下,在念祷告之前,要先学会忏悔。他说话时,低垂下一双灰蓝的眼睛,彼时我尚没有见过大海,却已经通过他的眼睛,领略到个中精髓,他使我深信,大海是一片被放逐但仍会呼吸的、带着潮热的沙漠。在他眼里,世间万物都有原罪,黑暗与光明不过是茫然地交替,一个永恒的、灰蒙蒙的白天离开了,另一个永恒的、黑蒙蒙的夜晚降临了。我从来不这么想。却在沈贤龄的某一句「你们应该」里,无端生出营营的恨意。原来语言才是最激进的刽子手,它可以无影无形,无手无脚,但又能够忽近忽远,盘旋着,吞吐着怪诞的气息,它将我环绕,将我湮没,穿行交叉,它可以让一位骄傲的爱新觉罗四面楚歌。】
                  沈贤龄,你不要这样和我讲话,也不要说这样的话。
                  【恼怒地抓起她的肩头,我将头垂低一点,咬牙切齿地看她。她「应该」为这句恶语忏悔,不是吗?烛台上的火影绝望地跳了一跳,一瞬,无数张不同时空里、但仍属于沈贤龄的眼睛轮流重叠、低俯,无数个日夜与我朝夕相伴的沈贤龄在此时一同看向我。稚嫩的、娇憨的、与我闹脾气的眼睛,含羞的、迷茫的、与我暧昧的眼睛,懊恼的、争论的、与我吃醋的眼睛,忧伤的、逞强的、与我流泪的眼睛……她是一切美与爱的启蒙,而这一切都那样确定不移地「与我有关」,我憎恶她这样做一个轻飘飘的、无关紧要的定论。「选择」永远是对爱情的亵渎。】
                  你把你所有的不满,对昌妃,额涅,吉勒玛尔,小岳,成柔,甚至赵子龙,如今全部施加给我。事已至此,你要摘清自己,只做受害者吗?这不公平——这对我不公平!【她身后的烛光像利刃,正在对我们做九死一生的切割,我握住她肩头,又可以当做是另一种拥她入怀的方式。两个人,一对夫妻,被劈成了不对称的两半,影子在地上扭曲地、怪异地纠缠。重新弥合吧,像我们失去葡萄又能够再次拥有谢伯乐一样,我开始祈祷。却仍然忘记了忏悔。】


                  IP属地:上海11楼2022-05-25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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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乌怎么会这样 流泪满面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2-05-25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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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对我就公平吗?【暗黄烛光是一只倒挂的郁金香,一星悔意如微小春虫,很快逃匿其间,只剩下我继续争辩,不假思索地,怒火在他的眼睛里,也燃烧在我的肩头。我晕头转向,为他列数的“仇敌”,她们仿佛都在这间屋子里,一个人是一爿阴影,空间于是变得无比逼仄,时间却延展交错,回溯至所有千疮百孔的日与夜,他明明知道!他明明也记得!可是记得又如何呢,记忆最最软弱且无用,可是我谁也救不了,一如既往,可是我救不了我和他。】
                      她们是你的母亲、你的妹妹,是——是你的福晋们,我能怎么办呢?假如这都与你毫无关系,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一朵心灰意懒的灯花跌下来,我突然看清楚,痛苦的根源,他被照亮着,还像一尊黄金与象牙的雕塑。请别逃避了,我对他、对自己说。假如懿妃只是畴昔慈宁宫中熏风般的常客,假如吉勒玛尔不希图我的任何上进或称职,假如我能爱听易成柔的浪漫轶闻,也能与叩德格格在孔雀的绿屏前擦肩而过,我会更快乐吗?言语更加颠三倒四,更加无所适从,我会吗?】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不是下一次……
                      【我们可以不回去吗?一轮陈年的老月亮从泥淖中升起,光像雾,像昆明湖中鞠起的水,映出万寿山模糊的、发胀的、幽蓝的轮廓,一行问句似的绵延着。为何世界不是一只小舟。像欲咬碎昭然的,又断肠的一个事实,混乱地说下去。】索伦图……【我不晓得将说什么,很多譬如绷带还是白绫的决断往往在一闪念间,电光石火、稀里糊涂、草率鲁莽,无论它怎样性命攸关。急匆匆的足音渐近,阿浙打断了我。】
                      【她说大格格找不见了。我们都松开了手,富察大人、埋葬、宾客很多、花园、云长、东院,一串儿词句砸向我,彼此混淆,噪声般嗡嗡作响,轻易地,也仓促地站起来,“下一次”倏尔有最可怖的具象,啪,一根已细如蛛丝的线断裂了。这真像个噩梦,噩梦里我要找到谢伯乐。最后我想,却一脚踏空,甚么也没有抓住。】


                      13楼2022-05-26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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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棱起来了!


                        IP属地:上海14楼2022-05-30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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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着沈贤龄回去的时候,我们路过庭院中一棵巨大的树,我从未察觉它的葳蕤和茂盛,可能是新移栽而来的——如今的我鲜少注意这些环节了。从前与小妻子一起扦种葡萄藤的日子,像我们在地上投下的影子,我如此局促、仓惶地在孱弱的月光底下走着,影子落在我们的身后,却很是从容地踱步。这一棵树很像一个怪物,粗壮稠密的枝干向天幕开启了一个张牙舞爪的怀抱,围成了一顶古老苍劲的华盖。它是一位伤疤累累的守护者,等待我偶尔停一停脚步,看一看它枝干上的疤结,在某一瞬抚摸它滴下的、凝成琥珀的泪。每一只疤结上都点着一根蜡,或者烧着一只香,雾气和灯影缭绕着,逐渐从无形聚为有形,仿佛夜风里巨大的、褴褛的千万面旗帜。我们穿过它密密稠稠的烟雾的旗帜下,叶子结成月桂冠的形状,落在怀里苍白的沈贤龄的发间。我将她很轻、很缓地放于榻上,树冠也接踵而至,委身于枝蔓交缠的帷帘中,人影和步履声逐渐声势浩大起来,将我们遮掩,冲散。我抓着她的手,将她想象成垂泪的观音,又或者慈悲的圣母像,我终于学会了忏悔。】
                          【太医愁眉苦脸地赶来,很快地,又换了一副轻松祥和的神态。他仿佛用一种古语在向我汇报,我一时有些含混。月亮却比我率先明白过来,漫天的月光扑下来,像一蓬永不灭的清冷的火焰,落在窗外的葱茏的树冠上,树冠发出低鸣,劫后余生一般。一只夜莺啁鸣着突破出黑影的重围,火继续伏低,将赭红的地砖燃得无比壮大,像练火中涅槃重生的红莲。】
                          【是的,我们重生了,在这样一个混乱的、血腥的却又欣欣向荣的春夜。沈贤龄侧了一点头,鬓发汗津津的,她从梦的深处跋山涉水地返回。我将一个赎罪的,愧怍的,深刻的吻,落在她的手背。】
                          没事儿,谢伯乐找回来了,哭了一会儿, 嬷嬷哄睡了。【趁她仍在糊涂,请她忘记刚才的纷争,或许我们还可以在这个春夜重新启程。】
                          沈贤龄,咱们的葡萄回来了。


                          IP属地:上海15楼2022-05-30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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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才 正是在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2-05-31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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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来到那片湖泊。孤零零、毛茸茸的一粒流萤,像低飞的小星,陨坠后仍在振翅,匆匆掠过未及结上夜露的草尖,我追着它,已没有马,跌跌撞撞、踉踉跄跄,踩着乌鸦喑哑的伤悼的啼鸣,跳过匍匐的蜿蜒的藤蔓,穿越仿佛即将野兽般低吠的、树的投影,直到风和月色扑进精疲力竭的怀抱。那儿仍有一座闪烁的湖,春夜温暖,它却仍结冰,银白如一柄匕首的寒芒。冰面空旷无人,我往前走,着迷似的,不知疲惫地寻找什么似的,硕大的月亮底下没有影子,也没有声音。我一无所有地抵达湖心。】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这里发问也无声无息,安静地离开我的唇齿,即在夜光里消亡。月亮在颤抖、生长、伸展,湖水在照耀下融化了,我像只船锚般顺从地沉没,又透过粼粼的水波,看到它靠近,再分崩离析,白亮的碎片落下来,巨鸟遗羽一样拂过眼睫,我仿佛想起许多事情,许多甜蜜的、愁闷的事情压得我心口发酸,然后纠缠着、翻涌着流过指缝,不要浮上去,我对它们说,不要变成泡沫。我想挽留这逝水。】
                              【抓住他的手,翻倒的星体又高悬在天中。】谢伯乐呢……【神识一点点拼贴,半抬着睑,口干舌燥,小声地、焦急地问,然后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他的面孔一点点清晰、话语一点点清晰。这会是一个注定属于失而复得的夜晚吗?这会是一个纵然一无所有,但依旧可用希望填满襟怀的夜晚吗?盯着他,眉微蹙了一霎,再渐渐柔软,变成感到幸福、却如同想要哭泣的两弧矛盾。】
                              【向榻边挪了挪,肘支起身,左臂虚环住他的颈,给予、也索求一个未完成的拥抱。新的生命代我做出选择,我还与他不可分离地相连,竟有重重心事,竟似松了一口气,喁喁地。】这次会没事儿的,是吧?以后都会的,是吗?
                              【都会过去吗,都会好吗?只敢讲问句,曲终人散的府邸重新微笑起来,忘记了仍没有寻到万灵的解药。但普照的月使苦恼在这一刹那暂时隐匿、暂时失语,使痛苦屈服向希望与爱,这是春天自愿施下的障眼法。】


                              18楼2022-05-31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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