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也是随口嘀咕两句,教人这么一通辩白,倒显得是我小心眼,错怪了他似的。我与他算来虽只有两面之缘,交谈也不过十来句,却也知他是个惯爱戏弄人,口中没个准信的。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再信于他,只瞧着他手中的玉佩沉吟片刻,仍是摆了摆头。)
您是道童也好,王孙也罢;那日是真心解签的也好,信口胡诌的也罢,总归,是为我才得罪了三清真人。于情于理,我都不该白白受您这份恩惠。再说,这世上也没有付了酬金却又要回去的道理。
(人都说,求签问卦,求都是自己心安。当日我既得他两句“点拨”,便是得偿我所愿,无碍于他身份几何释言真伪。至于这谢礼于他是雪中送炭还是锦上添花,于我,又有什么干系?)
(说话间却又瞥过他腰间,但见几个镶金玉麒麟、鎏金物件罐坠于其间。虽不似那起子人叮叮当当地好似要将腰带折断,扫过一眼却也知做工精致,不似寻常用度。回过头来再见他手中这佩子,倒是了然了。)
(那日原也是银钱都拿去求了签,又着急归府才随手扯下压襟予他的。我本就不似几位姐姐,得父亲疼爱,还有些体己,便是掏空家底,也未必有他看得上眼的。那玉佩成色中下成,上头的络子也是闲来随手结的,府中下人也有偷空做些这类手工小玩意拿去卖几文钱贴补“讨生活”的——甚么轻易送人不好,不过是他瞧着与他身份不相称,罢了。)
(自鼻息中轻哼一声,自嘲笑了笑只又道:)爷若是不喜欢,觉着碍眼,拿去赏人又或是丢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