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腻啊吧 关注:65贴子:4,849

【一个存戏帖】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3-03-04 16:02回复
    温察·宜齐喜阿库
    我歇了笔,揉了揉手腕。
    诗词歌赋品鉴虽易,究其格律却难,若要条理写成文章,则更是难上加难。我向来不是喜欢延误课业的人,夫子布下课题后翌日便寻思琢磨良久。饶是这样,也在临上课前最后一日才堪堪写完了文章。——好在过了多回腹稿,字句斟酌得仔细,成品也称得上一句满意。
    吹一吹未干的墨痕,平琼会意,替我捧了晾在桌角。手腕的酸乏仍未解,我出一口气,饮尽杯中半盏温茶,准备最后再温一回书便睡下。
    然而不料偏是这时,门口竟传来通报声——说是别院的哈季兰氏来拜会。据传看着还带了点难掩的焦色。
    我默了一瞬,终究是理了理衣袂,应道:“夜色凉。去热一盏牛乳,请人进来吧。”
    @岑中归月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3-03-04 19:18
    回复
      温察·宜齐喜阿库
      是难得的好阳光。
      周遭是一片安静,连风声也暂停。我有心往僻静处走,好寻个安静地方,再温一温今日早课学过的书。
      恰巧转了三处弯,觅见一长亭,四周无人,唯见草木葳蕤,遮蔽视线,很是个歇脚的好地方。我于是抚平裙面的褶皱,摊开手中的书册,低声默诵起夫子的讲义。
      ——那些争执声便是在这个时候传入我耳中的。原先只是隐隐三两声,我当只是哪处使女起了冲突,想来不是什么大事。不料争执声不仅久久不停,竟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原有的思绪就这样生生断了,我面色不由露出一分不豫来。平琼是最通我心思的,早在动静一出便已去替我探了究竟,这时候正好回来回话,道是前头是付氏与使女在争执。
      “争执”这个词用得玩味。虽如今只是一同读书,但实际是什么身份,彼此心间都清楚。说得委婉些是争执,实际恐怕便是以下犯上了吧。
      而我自然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遂和平琼同去一探——神色是八风不动,语调却是不怒自威:“谁在那里吵闹?”
      @贺时徽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3-03-05 10:34
      回复
        温察·宜齐喜阿库
        非常明朗的晴日。
        我温过了书、写完了课业,还亲点了一道茶,却仍未见天间的日头有斜坠下来的念头。长日无事,庭前客少,成日闷着倒也不成样子,于是索性搭着平琼出去透透气,也算换换心思。
        虽说打了伞,但日头正烈,人也难免薄薄地出了一层汗。是以大致地逛了一程,我便有些倦了,只预备着找一处亭子歇歇脚,便回去把明日的功课也看了,省得明日课堂上落人一步。
        不料我却迟人一步。亭下已坐着一位使女,我曾见过她几面,不多时便认出是皇后身边的女官。于是略点一点头,敬称一句“李昭训”,全了礼数。
        我不是爱同人攀谈的个性,于是一声过后,便要收回目光。不料只是一错眼的功夫,却被她手里的荷包摄住了心神:是很常见的花纹,绣得一双鸳鸯缠绵。但放在宫规下,却又有些不合时宜了。
        她是皇后的昭训,许多事由我提,只恐越俎代庖。于是我神色依旧、不见端倪,口中淡淡道:“李昭训这时候绣荷包……”
        一笑:“得小心眼睛啊。”
        这时候是这日高当空的时候,也是女官未得婚配的时候;小心自己的眼睛是应当,但她人的也不可忘。我话说得极隐晦,只看她会意与否。
        @苹果狗!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3-03-06 11:59
        回复
          温察·宜齐喜阿库
          从门口一步步挨进来的丫头,穿戴倒齐整,只是鼻尖红通通、眼里雾蒙蒙,全然是一派泫然欲泣的模样。我眉心不由一跳,不动声色同平琼递个眼神,换来的也只是她茫然地一摇头。
          纳雅氏年纪轻,一时情急便不由慌乱,攥着我的手便是“好姐姐”地唤,泪珠子已在眼里打转。打扮齐整,并不回避同人触碰,只是梨花带雨的白着一张脸,看起来似乎是受了惊吓更多。我心下一凛,唯恐涉及什么宫廷秘辛,于是同平琼点一点头,将周遭侍奉的使女都遣下去了,才出声宽慰道:“先喝口热牛乳。”
          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把手抽回来,引着人在我身边软榻坐下了。见人似乎安定些了,这才开口——连语气都放得极和缓,是极有耐心的模样。未径直答了她的请,只是问:“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岑中归月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3-03-06 13:11
          回复
            温察·宜齐喜阿库
            在鄂謨克氏的门口,我站了定,请人进去递话——说是温察氏来拜会。
            眼看着使女应了声往里去,我漠然地收回目光,心思却仍止不住地在转。
            这位鄂谟克氏的来头,我是知悉的。她是蒙古的郡主,有着旨授和硕格格的风光,是千娇万宠的明珠,也是蒙满相亲的一环。按理说,我不该来费这一遭口舌的。
            虽说是夫子所托,教我替他来问问这鄂谟克氏,课业上得是否还合宜习惯。但我知道这一趟走也很难占住上风——她每日不是迟到便是早退,课上还顾自化起妆来,香粉险些将夫子呛个喷嚏。若她心里有半分把夫子放在眼里,自然做不出这样多逾矩的举动。
            但我还是要来,原因无他:既已入宫待年,往后便该恭顺服侍太后皇帝。若人人忌讳着身份不同她讲规矩,只怕娇纵太过便忘了今夕何夕了。总得碰上我这么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让她多少有些警醒,否则日后怕是更压不住她脾性了。
            只是主意虽然是这样打算的,能奏效几分却很难说。我神色淡淡地候着,等着她的回音。
            @狂恋苦爱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3-03-06 13:45
            回复
              温察·宜齐喜阿库
              从宫廷秘辛——到明日的功课。我今日的心情演了好一出大起大落,看向纳雅氏的神色便也有些无言的复杂。
              不过既然是这样的小事,自然也无需我担忧了。她语气懊丧,蔫巴得活像霜打了的茄子,动作中也多有失仪。我把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在眼里,心头却没半点波澜。柔声劝她:“谁说呢,你这样伶俐,夫子布置过的书目只要熟读过了,至多一个时辰也能写完了。”
              天色是不早了,这时候她来,意思已经很明了了。顾及到她年岁轻,我语调放得温和:“午睡睡得久,夜里只怕熄了灯也得辗转许久。迟一个时辰不算太晚。”
              她委屈劲头上来了,仰着头似乎要哭,手指划过我的手背,有点痒。但我神色未变,恍若未觉:“哪有这样夸张呢。——反倒是我若将我这份给你了,你不经思索囫囵吞枣一誊,明日课上夫子点评课业时反要听不懂了。这样一来,课后还得花更多时候弥补,反而更糟。”
              @岑中归月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3-03-06 21:56
              回复
                温察·宜齐喜阿库
                一个时辰……久吗?我看着她要哭不哭的神色,心头略过一丝惊诧。往日学礼的时候,花半个时辰磨性子都是常事,这样一来,一个时辰也不过须臾,很快便过去了。
                她自来熟得过分,才相识就是一口一个“姐姐”地唤我,整个人就差贴在我身上。我对这样过分亲昵的举止饼不太习惯,只是默默绷直了脊背,坐得更端正了些:“一个时辰而已,哪里有这样夸张呢。”
                她的手几乎失礼地贴在我的掌心上,柔软得仿佛一片云,我眉头登时一跳,后知后觉意识到了她的难缠——像一块橡皮糖似的,一旦被缠上了,便很难脱身。我守着礼,但她并不;于是我步步后退,而她得寸进尺。
                我把我的手从她的掌心中抽出来,饮一口杯中的冷茶,心态重归平稳:“平琼日日都会备下热汤,泡一泡便疲乏俱消了。——更何况还有精油,每日都按着呢。”
                她年纪小,肌肤更细嫩是常理,然而生是闺阁小姐,往后还要作为嫔御,手上怎么可能会留下半点茧子印记,——否则可是平白惹人笑话了。但看着她的模样,我到底还是退了一步:“你若担心完不成,便留在这里写了再回。有什么疑问,尽管问我就好。”
                平琼会意,于是桌角上的烛台,“腾”的亮起了一盏。一副纸墨笔砚,摆得正整齐。
                @岑中归月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3-03-07 14:19
                回复
                  温察·宜齐喜阿库
                  纳雅氏的动静可不算小。
                  我受了她含怨的一剜,忍不住蹙了蹙眉。但毕竟人在桌前坐下了——虽然满眼写着的是不情愿,便也没再往心里去,只把手边的书页摊开了,在心里默默念诵起来。
                  我算过这笔账。一个时辰,恰好够我看完这一本,再安排着平琼备好灯护送着纳雅氏回去。但全然出乎我意料的是,才不过两刻钟,纳雅氏便停了笔,原先那幅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也全消散了,看着我的样子更是写满了感激,仿佛我是她什么恩人似的。
                  ……有点儿古怪,她别是在胡写一气吧。我眼底多了点担忧。但远远地隔着,我也看不清她究竟写了些什么,不好妄下定论。只好迎着她的笑一点头,算是了却了这一桩心事。
                  天色黑沉沉,如一团浓墨,笼罩住一间间庭院。两位使女提着灯,一路护着纳雅氏平安回了屋头,这才回来复命。我将铜书签夹进书页里,吹灭了手边的一捧烛火。
                  “睡吧。”
                  @岑中归月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23-03-10 15:42
                  回复
                    温察·宜齐喜阿库
                    不过几日,夫子批过的课业便发了下来。我向来是甲上的等第,回回都不例外,于是只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分数。
                    果不其然,是意料之中的分数,我波澜不惊。然而分数一栏下,却又多了一行小字的朱批——说是让我课后来找他一趟。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我忍不住轻轻皱眉;而等真到了夫子跟前,听了他的一席话,更叫我愕然了:竟有人的课业同我几乎完全一致,除了有几处多了些衍文别字,其余可谓是如出一辙。摆着明面的是抄了我的去。
                    但这怎么可能?我的课业自完成以后便放在桌案上晾晒,第二日出门前更是平琼亲手替我收好带来的,哪有机会落入旁人手中?更何况我素来交游不广,平日里几乎鲜有访客,除了……
                    纳雅氏那张泫然欲泣的梨花面骤然在我眼前浮现。几乎是一瞬间,有什么关窍豁然开朗。无名的怒火瞬间将我吞没,我冷着脸拜别了夫子,径直往纳雅氏的住处去——向来面无表情的面容,难得浮现出隐隐的怒色。
                    @岑中归月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23-03-12 20:11
                    回复
                      温察·宜齐喜阿库
                      她的袖摆轻轻晃着,荷包上的那一对鸳鸯就悄然掩在其下了。我的神色不见半点波澜,目光迎上她点漆的眼,却不见审视、好似亦无意探寻。
                      “是早了点。”我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似乎只是在谈论这一个小小的荷包。她是皇后的昭训,到了年纪同主子娘娘求一求,放出去自然不愁归宿。但那是往后的事情了,如今的年岁,动了心思——就是不合规矩:“或许到了时候再绣,春色更浓、绣得也更自如。”
                      接入宫中待年者,往后的身份是不言自明的,哪怕我这时摆出主子的架子,大约也没有人会指摘我的不是。但我很固执地只看眼下——她有品级,而我没有。所以再多的试探都只会藏在话音的最深处。于是我轻轻摇了摇头:“昭训花了心思绣的,自然栩栩如生,”我迎着她的眼睛,神色很平静,声音却像微凉的玉,“这是有目共睹的。”
                      @苹果狗!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23-03-16 19:22
                      回复
                        温察·宜齐喜阿库
                        纳雅氏的热络,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大约是性子使然,我自幼便没什么关系亲近的闺中密友。哪怕是偶有交游、交换过拜帖,却往往就此打住,少有进一步往来了。待到阿玛触怒龙颜,会同我走动的贵女便更少了。再然后——一道恩旨降在温察府,一台轿子抬走了我。
                        温热的气息过分亲昵地窝进我的怀里,花钿短暂地挨过我的侧颊,带来一点痒意。我没推开她,但默默绷紧了脊背,克制住了抽开手去的冲动。任由她牵着晃着,压抑住心头逐渐蔓延的不快——以及不安,头一回触碰到这样直白示好的不安。我轻轻摇了一摇头:“今日课后被夫子唤去问了话,还不曾动笔。”同时,微妙地意识到她话语中的暗示:“谢我?——我有什么可谢的?”
                        似乎有什么重要的细节被我忽略,可我回首望去,只是一片雾蒙蒙的茫然。
                        @岑中归月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23-03-25 10:41
                        回复
                          温察·宜齐喜阿库
                          我站在原地,冷眼看着面前的使女慌乱地散开,向我见礼的时候,声音还不自觉地发着抖。我没将她们放在眼里,只是依例和付氏点了一点头,两相会意。
                          坦白说,我和付氏并不相熟,虽同住一院,但我素日并不爱与人来往,因而只记得她的底子很薄,以致功课并不算太好。但她入学念书,是皇帝开恩,身份与一众的使女便已不同;如今这帮人还想仗着往日的势头作威作福,便是意在挑战皇恩,——这是我决不允许的。
                          于是,我并不理睬她人,只目光淡淡地看向付氏:“夫子说格格昨日交的课业有几处小讹误,托我来给格格讲一讲——如今在这里遇到,倒是正好可以一道回去。”有几处错误是真的,然而教习不是我的职责,这讲课一事,只是托词而已。我说这话,只是为了让那些糊涂人听明白,如今付氏的身份早已不同往昔了。
                          于是语气愈发冷了下去,周遭气压更低:“只是——如今这是怎么了?”
                          @贺时徽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23-03-25 11:27
                          回复
                            温察·宜齐喜阿库
                            寻常事。
                            付氏的神色平静,好像确实是已习惯了这样的霸凌,我却神色一凛。倘若只是今日眼热有此行径,倒还可以理解——皇后娘娘近日忙于安排待年格格的起居饮食,于宫中庶务一时有所疏忽自然是情有可原。但倘若是久已有之,那么可见这股瞒上欺下的风气,断然是不能再容了。
                            我三言两语,将事件定性:“皇后娘娘治下严明,只是近日庶务繁多、顾不得这许多细枝末节,倒叫你们钻了空子瞒上欺下。”然而如今付氏所领的,依旧是乾清宫奉仪的名号,比起我们这些待年格格来,多少是有些不便。因此,我只神色冷淡,续道:“回去后我自会上报,惩戒几何,由皇后娘娘定夺。”
                            我在温察府中理事久有经验,如今这一桩闹剧,在我眼里实在算不得什么,于是转向付氏,神色如深澜无波:“那便请格格与我一同回绛雪轩,完成夫子所托吧。”
                            @贺时徽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23-04-10 00:36
                            回复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23-04-10 00:39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