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依然密不透风的下着,在安静与喧嚣之间,目不斜视。一点不觉得违和,在岁月的仓惶四顾四海八荒里,反而多了一种额外庄严的四平八稳。尤其是摇旗呐喊的热情随光阴渐远去之后,生活的经历已再无滂沱,只有知不奈何后的安之若命,便更明白苏东坡的那句一蓑烟雨任平生了。
女儿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竟真不确定。反正从天光醒来就下着了,或许在无人知晓中已然下了一夜呢,只是此时些许莽撞地大了些而已。
一直喜欢雨天,或许与生性凉薄有关吧。愿意偏安一隅,在生活真实的千军万马之外,喜欢坐下来,看书,写字,或者看一部简单的文艺片。像《漫长的告白》那种,冷郁而幽暗的冬天,一些隐晦而又无法阻挡的破土而出。那是你相信或者不相信的存在吧!爱情如是,理想应亦如是。
闪电一样的过往里,青春耀眼而懵懂的闪过。仿佛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听的一首首李宗盛的歌。不懂装懂里,其实爱情从未来过,而在懂了的年纪,一切都是问题。轻易的,郑重的,都已无法舍去。说什么义无反顾,说走就走,无论爱情,还是旅行,都没有。
现实啊,碎了也是如此的真实,又何况如此瓷实。刀枪不入的样子,硬生生的将一个文字少女拖垮成了中年大妈。当看到长安三万里中高适说已经一年多未曾写诗,瞬间被击中,眼中的泪,想落,竟未曾落下。
所以,练字。毛笔字横竖撇捺的钝化里找到不必出生入死的干净与稳妥。安于心,静于生。书也看的不多了,虽然每天都会看点。苍老与疲倦不堪入目,不然谁会在斜阳草树里只顾寻常巷陌而只能抬头望一眼总有着边际的天?
飘窗上的昙花长势旺盛,韭菜莲被我割去了陈旧的苍绿,一茬新苗正齐刷刷地长出来,常青藤被憋屈在室内依然花开不断,只是那花实在香气袭人,并不讨我的喜。然而终究那是它们的壮心不已。
长尾巴的猫咪总是呼啸着跳来跳去,我总担心在他们的追逐里会打碎我新买的火锅砚,而他们又总能迅疾而轻巧地掠过。用不容置疑的坚定无视我所有的呐喊。而这又何尝不是他们的至死不渝?
夏天,就这样来了,热的时候如火如荼义不容辞。雨来,也便这么拔剑四顾正义凛然。
而夏天,也将退场。四季的嬗递,更改着所有的能与不能。岁月的变与不变,总在教会人怎样更懂活着。
那些本不该辜负的辜负依然会在吧。在心里,也在世间。兜兜转转后,相信总会以最好的方式放下。
正如,有人降临,有人长大,有人变老,有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