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压、心率正常。”铺开检测设备的两人不断把各种仪器贴放在阿斯兰头部和手腕。斯汀?奥克雷看着阿斯兰染血的衬衣,蹙眉道:“背部和肩部伤口开裂,需要重新包扎。”他动手解开他的衣扣。
看到医生的这一动作,真和伊萨克愤怒地张大嘴想说点什么,被迪亚哥和雷制止了。只是,加上跟着医生一起进来的海涅,一行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影响到了医疗工作的展开。
“你们在这边呆着干什么?都给我出去!” 斯汀?奥克雷朝这一堆杵在房间里的彩色制服喊道,转身和安娜医护一起投入紧张的工作。
“……”
一名Faith,一名白服,四名红服,一名绿服,在医生威严的怒喝下鱼贯而出,在房门外的通道壁上排成一排。
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真和伊萨克同时做出抱臂动作让迪亚哥拼命咬住嘴唇才忍住笑,惹得诗河朝他扔来一个冰冷的眼色。露娜玛利亚捏紧双手,纠扯着猩红色的衣摆。海涅的表情无法清晰地用语言描述,雷是看上去最镇定的一个。
伊萨克忽然站直了身,“威斯汀夫鲁斯队长,不知能否请您现在带我到第一案发现场看看。”
海涅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不用等医生出来?”
“不用。”
“那好吧,请跟我来。”
直到伊萨克和海涅走出十米,迪亚哥才开始考虑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那个伊萨克,那个一听到阿斯兰擦破点皮流点血被蚊子咬了被小虫叮了就暴跳如雷的伊萨克居然会放下昏迷不醒的阿斯兰去搞现场勘察?!他再次捏了自己一把,很疼,果然不是梦境。
“这是现实。”诗河漠然丢下一句话紧跟上去。
“第一案发现场是密涅尔瓦的左翼甲板,大概在早晨十点左右,安装在右挡板上的一枚XS-II突然爆炸。当时只有我和阿斯兰在场。”海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在介绍案情的时候小小地更改了一些词语的运用。
只有、我和、阿斯兰。迪亚哥对这类词语的敏感度不亚于海涅的说话对象,他已经做好了被纠领子或者阻止伊萨克揪海涅领子的准备,岂料这一次火暴的伊萨克却没有半点反应。
“威斯汀夫鲁斯队长的手臂就是在那时受的伤?”白服调查官的语调听上去很平稳。
“不,当时只有阿斯兰受了伤。”
迪亚哥几乎能感觉到伊萨克额角暴出的青筋,他一定在想“阿斯兰那个混蛋就知道掩护别人!”同时内心不停地“可恶”“可恶”地大叫。
“我明白了。”
什么“我明白了”,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大吼着砸东西捶墙把密涅尔瓦都掀翻吗?!迪亚哥用力敲敲脑门,错了错了,果然痴呆会传染,我怎么能以伊萨克的思维方式看待问题,一面望向那个白色背影。殊不知旁边的诗河又投来怪异的目光。
登上甲板,迪亚哥认识到密涅尔瓦的乘员完全不知道“保护现场”这四个字的含义。一尘不染的金属地面,被修补地整整齐齐的断边,只剩新旧两色的甲板护板提醒他们这里曾经发生过一起爆炸。
“嘛,我看这里也没什么线索,我们还是去看看第二次爆炸发生的地点,” 伊萨克同意之后,海涅领着几人走下甲板,“啊,伊萨克队长,不知到议长有没有告诉你,密涅尔瓦的医生被杀死在医疗室的病床上。发现尸体的是安娜医护。当时我和阿斯兰看到尸体的脖子被锐器割开一道很深的伤口,动脉喷出的血把半张床单都染红了。”
“你说的发现尸体的安娜医护就是刚才跟着那个医生跑进房间的那位?” 伊萨克刻意避开“阿斯兰”三个字,如是说。
“对。时间就发生在昨天晚餐结束后,我和阿斯兰正要回房间,” 这一瞬让迪亚哥有种世界要毁灭的感觉,他差点以为伊萨克会就这样猛扑过去掐住海涅的脖子。这个Faith是故意还是无心,为何总是不时说出一些致命关键字刺激伊萨克早已被那个红眼睛的小子挑拨得极为活跃的情绪?故意的吧,他最后想,是报复伊萨克把阿斯兰摇昏的罪过……啊,啊,啊,他苦恼地想,阿斯兰那家伙还真是到哪都那么受欢迎而且男女通吃,那个穿粉红超短裙的红服小姑娘大概也是中弹的其中之一。现在又添了个Faith,伊萨克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