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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坑】尘色残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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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渐荒芜,不见炎凉。
无觅归途,兀自成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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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安,这里北岸,一个单调的文手,爱好是用支离破碎的念想拼凑明天。
前排提示:世界观灵感源于西北地区(主要是甘肃的嘉峪关、丹霞地形、黄河、莫高窟等);内含封建迷信习俗;内含gl/bl/gb;可能有血/腥/暴/力描写
敦煌黄昏镇楼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4-07-31 15:31回复
    前排我的有幸看到产出过程


    IP属地:四川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4-07-31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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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排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4-07-31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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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族设定:在一片名为澄沙海的大漠边界,有条奔涌的河流——青尘河,它也被称为母亲河,为这片荒芜之地带来了生机。在这里,青尘河穿梭的流域,生活着数年前祖上迁徙到此的骄傲的猫族,他们根据习性分为了空沙谷雨四个族群。空族因所处地势最高得名,他们居住在丹霞地貌的群山间,山脚的小树林也隶属于他们;雨族位于山下的绿洲,有着极乐净土般优渥的生活环境,与一眼名为“月牙泉”的泉水毗邻。谷族营地则位于低洼的谷地,环抱一处陡峭的瀑布,下接沙族,旁邻雨族。沙族是四族中地势最低的,位于青尘河下游,临河的湿地与三角洲以及数座沙丘都是沙族的领土。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4-07-31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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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似沙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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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土滔天。
          浪涛在怒喝,混有太多泥沙的水连舞姿都不再轻盈,一串串地扑向江畔的湿地,溅起泛白的浑浊泡沫,迅速没过那些孤屿。在这水与砂的交界,一排猫却在缓慢地往水中逼紧,中心棕色的雌猫脚步显得沉重,分散在两边的猫呈V字排开,像护卫在她身侧的雁群——然而他们的眼中映着的都是彼此的白牙,神情冷漠,这种送行更像是种扣押。
          倒不如说本来就是。棕色雌猫缓缓往后退着,沙黄色的水没过她的脚腕,脚掌被锋利的土石咬得生疼。这只猫绿色的眼睛茫然大睁着,没有焦点也没有渴求,更没有神采可言,俨然青苔与腐草横生的死水。
          一只银白苗条、深蓝色眼眸的猫从“护卫队”的侧翼走出,直接抵上对方的额头。那是只极为优雅的母猫,眉心几道黑色的虎纹为她平添几分凛冽,但这萦绕于身的霜雪只指向对岸的他们,而予她的是绵润的甜冬。棕色的猫感知到她的存在,亲切地呼噜着蹭蹭她脸颊,白色长尾巴缠上对方的。
          “你仍然执意袒护她吗,针茅焰?“队伍里一只姜黄的猫不悦地喊着,“把崖沙燕棘交给我们,迷途知返还不晚,我们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银白色母猫坚定地站在崖沙燕棘的身侧,不动,不言,不笑,石刻的一般。
          姜色的猫“呸”了一声:“果然一个苔藓窝睡不出两种猫,劝不动的茅坑里的石头。这么喜欢她就一起下地狱去吧,执意去死没有人拦着你。我看你可怜放你生路,你就用这种方式报答!真是可悲,为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陪葬!”
          崖沙燕棘已无法视物的瞳眸扫过逼近的一排排猫,里面有熟悉的气息:那是沙族猫的印记,咸腥、干涩、亲切又陌生。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4-07-31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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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针茅焰锐利地回击:“如果没有崖沙燕棘,沙长城和虹彩桥根本无法落成,还在学徒巢穴的你也该浸泡在冰冷的泥水里,夹着尾巴哭爹喊娘求着要找别的族群借领地了。”
            姜色的猫愤怒地嘶鸣一声,几乎就与此同时,周遭点燃起了一大片怒焰。
            “闭嘴!刽子手!”
            “她根本没资格提沙长城!把她和崖沙燕棘一起拖去喂鳄鱼!”
            姜色的猫闭上眼睛,耳朵满足地往后抚平,颇为放松地眯了一会,似乎享受着这种氛围。而后,他跺跺脚示意周围安静,重新睁开眼睛。那是一种刺眼的金色,中心竖起的瞳仁如一抹锋利的微笑。
            棕色雌猫极其突兀地开口,似乎还不习惯用这副嗓子说话一样,声音仿佛古河道上举步维艰的雨滴,但是清晰。“道貌岸然。事态紧急,必要的牺牲我早就提过吧?我只不过把你们心中的恶念付诸实践,而且他们大多也是自愿的,树是我栽的,别占了阴凉地还卖乖——尤其是你,松叶榛。”
            这话就像一颗石子掷进湖心,立刻激起声讨的浪潮,一只黑猫甚至想要直接冲上来咬断崖沙燕棘的喉咙。
            针茅焰银白色的皮毛在晃动着,一道银色的荆棘墙截住了汹涌浊流与那抹黑色的杀意。黑猫在她面前哈气,并没有言语,想要杀死自己的愿望替代了言语本身。崖沙燕棘翕动鼻翼探视着空气,那些仇恨里混杂着恐惧的意味,他们依然怕她。
            对峙的沉默并没持续多久,松叶榛向身旁的猫点点头:“芸岭,郁光,去把针茅焰按住,她暂时用不着死掉。”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4-07-31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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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灰一金两只猫钻了出来。灰色的猫那三角形的耳朵像两面旗帜高高地竖着,不住地随着风声抽搐;金茶色的猫有双琥珀色的、带着怯懦和悲悯的眼睛,低垂着扫向地面。
              那灰猫一步步走向针茅焰,银白色母猫还在与黑猫缠打,被她出其不意地一绊,险些跌进身后狂啸的河。随即金茶色的猫也迅速上前来,和灰猫一左一右按住她两条前腿。
              针茅焰的下半身浸没在冷水里,不忘冷笑着越过郁光和芸岭对松叶榛出言嘲讽。
              “我看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别以为假惺惺留我一命你就有机会了。”
              松叶榛怒而龇牙:“不知好歹的狐狸心肠!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他那张颇有些凶恶的脸上浮现阴鸷,五官扭做一团,一道狭长的伤疤贯穿右耳和下颌,在越来越暗的天光下恰似一条不断挣动的毒蛇。他迈动着四肢朝针茅焰走去,抬高了爪子猛地劈下,同时挥出的还有咒骂:“你就去死吧!”
              伴随一声清脆的撕裂,崖沙燕棘闻到了自己恋恋不舍的香气和浓郁的血腥。一团皮毛正在自己的身旁下沉,她屏住了呼吸,极力把头转过去,试图把那簇气味留存在鼻腔里回味。听着那边的动静,她也自知直面死亡的时刻终于要到来。
              她并不惧怕死,因为自从开始以古传说之法修筑沙长城和虹彩桥,她就明白终有一日,那些最后都仍在喧嚣的灵魂会化作急奔的雨,变成尖利的冰雹,将她淹没、粉碎,然后将尸首横呈在荒凉戈壁滩上,最后任由风沙吞噬。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4-07-31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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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只有这最后一刻才最煎熬。已被泡得打颤的腿脚不断瑟缩,心脏的跳动仿佛变成了噩梦,要自己提醒自己才能想起来呼吸,想起来世界仍然存在。那是恐惧,她以为自己之罪已罄竹难书,早已做好觉悟,却还是无法做到自若、做到坦然。她想着针茅焰与自己亲切的承诺;值得沉溺其间的耳语,就如河水般时而清澈时而狂狷的相拥。她想到了好友,被血浸的脊梁,他们在星空猎场轻灵奔跑的背影;想到了灰色的青涩的少年时,四季往复去,得失一念里;岁月赠别离,可知其深意。
                她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上抽离,艰难地想要钩住针茅焰正下沉的躯体,却有一阵剧痛从背脊袭来。
                又一阵凉风卷来,风里各种的心事说着,轻飘的思念敲着。有两排锋齿嵌在皮肉里,不得回首,不得脱。后足和伏低的下腹早已湿透,却没有屋檐能躲。她把复杂的情绪搅碎在空气里,于是弥漫开潮湿的泛苦味的柑橘香,有阵迷幻的铃声在远处回响、回响。
                她是沙族猫,随流沙葬于黄泉就是她的宿命。
                她张张嘴,发出了一声尖啸。立刻,周围生长起了一阵阵或警惕或惊恐的议论。后背的痛感已经麻木。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4-07-31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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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了,她无声地摇摇头。我会自己跳下去的。
                  最后留恋地回“望”一眼猫群,呼吸间残滞着属于他们的强盛的,青春的气息。把幻觉称作勇气的时代已经落幕,逃离一场梦的断裂尚且需要时间。自己已经踏过荆棘,用鲜血铸下了太多偏激和错误,大漠的传说是时候交给他们谱写。
                  心意已决,她深呼吸两下,突然用全身力气挣开咬着她脊背的猫,在身后此起彼伏的惊叫和訾骂中,飞身投进那奔涌的流。水波撞击着躯干带来黏腻的触觉,湿漉漉的沉溺感包裹着灵魂,就如母亲将她抱在怀里哼唱着老歌谣。全身的骨头已经被流水柔化,她此刻就如一只无骨的史前生物,一条柔软却固执的鱼。
                  意识也逐渐转暖和消融,她透过无边的虚无看着水面,水面走来一只年轻的棕色猫,有着雪白的肚腹和胸口,长长的尾巴是云朵的尾迹,她步履轻盈,骄傲地仰着头。
                  “崖沙燕,”她吐出一串泡沫,轻声呢喃着,“你的尸体不会腐烂在泥土里。你会像鸟儿一样,死在天空中。”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4-07-31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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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完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4-07-31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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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排!


                      IP属地:美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4-07-31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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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排围观


                        IP属地:广东12楼2024-07-31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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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酷!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4-07-31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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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4-07-31 20:41
                            收起回复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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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棕色的毛仔细梳理,像鸟羽那样分成精致的层次,洁白的胸脯和肚腹清净得一丝不苟。水中倒影写着一种利落的美丽,就像代表她名字的鸟,飞得锐利,舞得决绝。如果不是那双似乎永远睁不大的绿眼睛影响整体的协调,恐怕很难有谁诟病她的形象。
                              她就这样呆愣望着里面的猫影,埋怨地想,长长的白尾巴与思绪同频轻轻地扫。
                              忽然她动了一下脚掌,泼溅起一点子零星水花。她站着的一小块沙洲在辽阔的水潭群里显得孤立无援,与远处几只归来的学徒遥遥相望,那些猫嘴里似乎叼着什么沉沉的。她低头看着空空的爪子,将它攥紧想象着它们被猎物占满的充实——可惜,她迄今为止还没有接受过正规的训练。
                              不过很快了,很快。她就要成为崖沙燕爪,然后会是崖沙燕星。
                              黑夜折射情绪成潮湿的雨,无忧的猫儿们轻得像星星。雨沫的蓝色同悲伤一齐下落,掺杂硌疼脚底的砂砾后变得稠密又晦涩。崖沙燕崽跌跌撞撞地踩过鹅卵石小径,往营地附近的树丛里钻。
                              “崖沙燕!崖沙燕!”
                              过长的白尾巴出卖了所在,一只幼崽吵嚷的声音打破了她孤芳自赏的宁静。崖沙燕崽不满地将尾巴收回来再抽打过去,不情不愿慢慢转身。
                              一只灰黑色的毛球,毛尖隐隐泛金光,浑身的毛因兴奋蓬开,稻穗般蓬松的尾巴尖在身后快速挥摆,两道蓝莹莹的光从厚实的毛团子里透射出来。
                              “你在发什么呆,陪我玩!”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4-08-01 1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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