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赫勒峥瞻

你才老夫人呢！
（一时未忍住，竟也蹙了眉头嗔他一句。多少年嬉笑怒骂并未随心，倒似这话并非出自我口。有意望了眼亭外景致，果然与方才立在道旁时不同，高地望远，也辨不清山中的花是何种花了。）
前些年表嫂殒命，府上事务繁多，便是劳了旁人代去。你如今没当玛法？天天听着小辈们叫着玛嬷和郭罗玛嬷，听得多了，也真觉得自己成了一个老太婆。
（话散在风里，再映入人耳，不过续了句不轻不重的话，也笑着向他。）还来登山？可有从先时候跑得快。

不看了，早就变了。
（这些年日子安稳，与临府的夫人们道些家常，再念叨念叨哪个娃娃又闯了什么祸，本以为往后这些年也会这么过了，单单这时候来了一回京郊百花山，又遇见了这样一个人。无意提起年少时候往事，经久不动，早已埋在了最无人可知的心底。）
添毛病了——迎风流泪，也别笑话我，才不是哭鼻子了。
（山路绵延，偶有赶着驴车的过路人，似是悠闲自在，悄悄掩过一丝叹息。手伏一处，眼望旁人，怔然含了泪。）
表兄，你会做梦么。

（儿时的眼望及周遭的一切，总会生出些大人不懂的念头来，可等我成了额娘，成了玛嬷，却又开始不懂她们小娃娃脑中所想了，不是因为人老了，会忘事，大概只是因为过去的事情过去太久了，久到未曾历过一般。）
可低估我了，这一日日的，又知足，又开心。
（如那春日里湖水，静而无波，偶有涟漪，也都不计。若非见着了他，我或许已然不记得，曾经的我并不是这样娴静端庄的性子。春日闹枝头，秋日终归土，来来去去，终有定数。待跟前近了一个小人儿，眸黑如夜，晶亮如星。）
这孩子唤什么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