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十八岁 冬月
(昨儿剪了一个白日的窗花,今儿用过早膳,又剪了个把时辰,待着日头上来,才吩咐锦绣端出浆糊,一并往廊下去,这会儿正踮着脚尖往窗棂上沾福,肩上陡然多了件披风,我回头冲锦绣笑笑,手上一歪,将窗格子上蹭了一团浆糊,我觑了眼败品,索性指节上去,捻了些便往锦绣脸上送,主仆笑闹了一会儿,折腾的浆糊都冻掉了,只得捡了东西先挪屋里。)
(身上的披风解下时,我瞧着帽帷处线头有些松动,便往西墙边的梨花木柜里寻去岁果王送来的几缕金丝线,包裹打开,手将将触上线,便觑见旁侧摆着的一封信,信纸是上好的宣纸,齐整的叠在开口的小木盒里,伸指去拿,手却有些发颤,去岁此时,我收到此信,只觉是烫手山芋,不敢碰触,便是闻着那人仙逝,也只街上偷偷看过一回。)
(昔日是秘辛,今日仍是埋于心底,不敢示人的秘密,不同的是,如今载山若发现这封信,计较的该不只是我的出身,或许还有"不负韶华"的夙愿。我颤抖着打开火折子,将信燃尽,叹息于这样至诚的信不敢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