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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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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阵子,我做保安,工作很无聊,每天重复坐在监控前,到了晚上巡逻一遍。
倘若上中班,下班每天要走同样的路,到家正好是十点多,像设定好了一般,最多只有几分钟差距。洗洗就睡了,每天如此。
回家的路上,有一家沙县小吃,是家至少开了十几年的老店。店外的招牌破旧满是油污,店里的装修是老旧的水泥风格。
店里有盏老式电灯,长长的线垂下来,照着下方的煤炉等炊具,火红煤炉上放着煮面的大铁桶,往外窜着白烟。
我路过无数次,但一次也没有进去过。后来有天晚上路过,并不想直接回家,在门口张望了几眼,便走了进去。
老板给我推荐飘香拌面,用的是自家磨的花生酱,三块钱一份,这一听这价,也就欣然要了一份。
在店里坐下来,看着老板下面条。我看他抓出一把鲜面条,掀开桶盖扔进沸水去。盖上盖后,他另拿出一个碗,往里扔了几粒葱花,一点盐和调味粉,倒了一勺开水进去,滴两滴香油,就成了一碗热汤,端到我桌上。
我一边喝着热汤,一边等我的面,同时看着外边的街景。寒风摇着树叶,街上人很少,偶尔有一两个赶路的,紧着衣服低头快步走。大多数店铺都已经关门了,这家店也快要关门了,店里也只有我,仿佛只为我一个人开着。
老式电灯照射下,老旧的店里,面锅上的热气最明显,后面的老板却很模糊,灯光下的雾气,往上越升越高。
外边偶有行车声掠过,老板不说话,闷头煮面,我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碗里的汤。
过一会儿,面煮好了,装在小平底盘子里端上来,老板问我是否要辣油,也是自家做的,我要了一点。
我还往面里放了醋,又香又辣带着微酸和花生酱的醇香,一两分钟就吃得干干净净,连盘底沾着酱汁的细小酸菜末也夹起吃了。面的分量很少,三两口就吃完,可是没有关系,以前下了班晚上不吃什么东西,一天也就那么过了。
面吃完,胃里暖和了许多,再次走出店门,似乎觉得没有那么冷了。这时再回到家,才觉得是真的是下班了,很满足。
后来,只要是中班的晚上,我就去那里吃上一回,慢慢地竟成了习惯,跟老板也慢慢熟了,给我讲他家的事。每晚下班,路过那店就进去坐下,照例点一份飘香拌面,每次去,都是我一个人,看着店里的灯光,热气,倒叫我觉得比直接回家要放松许多。有时候慢慢地吃,到家的时间,也就不是几分钟的差距了,有时稍早,有时稍晚。
我读初中时,要起的很早去上学,家里没有早餐,因此才终于有机会拿了钱去外面过早。那时候我很羡慕那些有钱天天过早的人,我只偶尔才能吃上一回。现在终于轮到我。 我要去的那家早餐店,是一个搭得很简易的彩色尼龙布棚子,几根粗木棒子撑起。老板娘是个少妇,带着几个中年妇女,店虽简陋,生意却很好,去那里吃的不止附近的学生还有很多大人。她家的海带大骨汤,没有任何科技,是慢慢熬出来的。我提着装作业的袋子,走到那里才六点多,天将亮未亮,还是漆黑的。只有棚子远远漫出黄光,走近时,却看到她们早已经在忙碌了。倒汤,炸油条,洗碗……。我通常是点一碗粉,能吃饱、还能喝到鲜味十足的海带大骨汤,冷天里吃上一碗,又香又暖。 我坐在长条木凳上等,在早晨的寒气里等待,天还是漆黑,尼龙布雨棚下那盏昏暗的老式灯泡,所照亮的,只有棚顶,其他的地方,就像灯笼照着,朦朦胧胧。她们忙碌的身影在篷布上一会儿放大一会儿缩小。起初只有我一个人,好像我是一个客人一般,在她们家做客,等着菜上桌。
过了一会儿,我的粉被端上来,放到木桌上。天稍微亮了一些。热乎的汤粉,很香,很烫,吃前先夹起来吹吹,吹得热气飘飘。这一下一下的热气飘散中,天色的黑渐渐转青,再到白。陆陆续续有人钻进棚子里。四周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多,忽然就像是一瞬间,全亮了,周围的空桌子,不知何时已坐满了人,吵吵嚷嚷。所有人的脸孔,都在明亮的早晨中看得真切了。吃完汤粉走出棚子,马路上,一半儿已经洒满了橘红色的阳光。
再更小些的童年时期,有我美食记忆的起源。那时候喜欢玩做饭的游戏,在野外的垄上挖一口灶,或者用几个红砖围起三面,上面放一口锅。所谓的锅,是家里酒精炉的酒精杯。酒精杯是铝的,炉子只有过年才用,里面的酒精杯,圆圆的,又小,便被我们洗了当锅。
那时的小伙伴三五成群,其他的游戏我都不太记得了,但这个做饭游戏却印象深刻。
锅是从家里拿的,菜也是,从家里偷一点猪油,麻辣鲜。菜通常是红薯,土豆,是埋在灶里燃起的火堆下。再好一点是腊鱼块,偶尔可能偷到一点腊肉欢喜得很。往外偷这些食物,只能很小心地,偷偷摸摸地去做。
有时候是自己去河里抓到的小虾,螃蟹之类的东西。
小锅煮的毛豆最好吃,毛豆是黄豆的青豆荚,剥开来,将里面的豆米,扔进小锅里,然后加一点水。五六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眼睛不时看向小锅,看着锅里的豆子,从不动,到微动,再到翻滚。逐渐闻到豆香气,使得我们说话时不由得吞咽口水,说话也开始分神,都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锅。
过一会儿,熟了。所有人立即拿起自制的筷子,围着小锅,飞块地去夹锅里的绿色的豆米,轰抢着,生怕慢了,因为这锅本就小,一锅里煮得下的豆米也就十几粒。
这豆米极美味,清甜带着猪油的香气,还有调味粉的鲜香,几种味道在嘴里混合出特殊的香甜。
一颗吃进嘴里,立即去锅里找第二颗,这时可能有人更快,第二颗就没机会吃到嘴里了,这时候,只能再重新煮一点,又要很久的时间。就连负责烧火煮豆米的人,都没机会多吃一点。人越多,小锅里的豆米吃着越快,也越觉得格外好吃,哪怕本来只是很普通的食材。也因为少,而格外地想吃。
吃完豆子,把灶直接拆了,刨出火堆里的红薯,揭开外皮,热乎冒着香气,外皮焦黄,里面的红薯芯是甜蜜的红色。
这时一堆人又一起吃红薯,吃得嘴边黑黑的,也不觉得烫,也像抢豆子一样抢着吃,飞快揭开外批,吹两口,三两下吃进肚子里,无比满足。


IP属地:四川1楼2023-08-16 16:08回复
    其实我非常想知道,你们看到这篇文章后,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希望能告诉我一下。🍻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4楼2023-08-16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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